她牵着马走到河边,让马自己去吃草喝水,自己倚着一颗大石头坐下来。许是太久没有骑快马了,怀瑾有点想吐,深呼吸了好几次,这股恶心感才压下去。
跑得太仓促,怀瑾身上什么吃的都没有,只能从经过的民户家里买了一些干粮。实在是粗糙得不能下口的东西,不过她也是饿了,只好将就着对付了几口。
黄昏日落时,她又到了淮阴。
怀瑾于是去了上次借宿的那个少妇婧嫂家里,这次婧嫂看见她就是一愣,等怀瑾表明要借宿之后,婧嫂就拦住她要掏钱的手,笑:“公子上次给的钱财还有许多,这次就不必了,尽管住下吧。”
“今日借宿一晚,明日就走。”怀瑾这么说。
婧嫂抱着儿子,笑问:“上次那个小公子倒没跟着您呢。”
“这次有急事,出来得比较突然。”怀瑾央少妇打了一盆水,将脸上的灰尘洗去。
婧嫂看着她的面容,忽又笑道:“公子长得和女子一样美丽呢,说话也温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您相貌生的好,老人家常说,男子女相有福气。”
怀瑾点点头,笑了一下,从兜里拿出一两银子给她:“劳烦烧些好饭菜,再来一壶酒。”
婧嫂接了钱,笑眯眯的出去买菜了,出门时照例让怀瑾帮忙看孩子。丑生是个话少的小男孩,见怀瑾闭着眼睛坐在一边,他便乖巧的坐在外面玩泥巴。
打坐调整了足有一刻钟,怀瑾才觉得自己的气息匀下来。这时婧嫂便回来了,将一坛酒交到了她手上,然后去厨房做饭。
怀瑾拔开塞子喝了一口,舒畅的呼出一口气。
喝上了酒,才算真正休息下来了,怀瑾这时想起了清晨时看见的张良。韩成是不是已经被送走了?沉音也被他安顿了下来,所以他有时间便来找她了?
他似乎瘦了一些……怀瑾忆及他,觉得他气色不大好。
“不要再想了。”怀瑾使劲甩了甩头,不要这么没出息!
正出着神,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婧嫂道:“公子,你去帮我瞧一眼吧。”
厨房噼里啪啦的,想来婧嫂是走不开身。
怀瑾就起身去开门,见到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衣短打的年轻男子,观衣裳普普通通。
但怀瑾的观察力一流,开门这一眼就扫到了这人头上的冠子,上面镶嵌了一颗黑色的石头。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顶冠,但却因为有这颗黑宝石,就成了非富贵之人不能戴的东西。
“这位公子,不知家中是否方便借宿?”男人开口询问,低沉的嗓音带着疏懒的音调,怀集一愣,在门口叫了婧嫂一声。
“在下并非家中主人。”怀瑾欠身闪到一旁,但男子的眼神却奇异的盯着她,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怀瑾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不悦,等婧嫂出来时便进屋去了。
料想婧嫂必定不会拒绝,果然不过一会儿,那男子就进来了。
婧嫂道:“今日要委屈公子挤一晚了,出门在外不容易,不能叫这位公子在外头吹一夜风啊!”
怀瑾微微一笑,并未作声。
婧嫂也不需自己同意,毕竟这是她家,自己只是过来借宿的路人而已。
况且,这榻足够大,两席铺盖分开在左右墙根,谁也不会碍了谁。
婧嫂又去了厨房,丑生坐在地上抓蚂蚁,怀瑾坐在小木桩上看丑生,实际上眼角却注意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这人一进来只是先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在角落里坐下,慢腾腾的从胸襟里掏出一个东西。
怀瑾使劲偷瞄着那边,这里丑生闻着香味就过去了,原来那人拿出的是一包饴糖。
见丑生眼巴巴的瞧着,男子便把拿了一块给他,然后看向怀瑾:“你要吗?”
怀瑾婉拒:“多谢,不过我不爱吃糖。”
“你的声音像黄莺儿一般动听,不似男子声线。”男子突然开口说。
怀瑾淡淡一笑,道:“音容皆是父母给的,我也不能控制,就如有些人天生美有些人天生丑,那么我音如女子又有什么奇怪呢。”
男子像是憋着笑一般:“说的是,天生的!”
这人说话很不正经,怀瑾漠然的别开眼。
男子又说:“我叫桑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姓桑?似乎没有什么有名家族是桑姓,怀瑾想了一圈,慢慢介绍道:“在下赵怀瑾。”
“相逢便是有缘。”桑成说话时总像是憋着笑,神情也是带着揶揄,嘴角弯起似笑非笑。
只是他说完这句,也不说话了,两个人就一起看着丑生玩蚂蚁。
片刻后,桑成看着她腰间的剑,道:“赵公子的佩剑不是凡品。”
“友人所赠。”怀瑾言简意赅,不想和这人多说话。不过倒是好眼力,这把剑是嬴政送给她的,是轻薄的铁剑,用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缺过口。
桑成说:“这位友人必是尊贵之人。”
怀瑾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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