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楚的速度很快,怀瑾像坐摩托车一样,芦苇枝从脸上滑过,怀瑾不得不眯上眼睛把头埋进桑楚颈窝里。
这个速度,那些枝条打在脸上会很疼,桑楚却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有植物被烧的味道传来,怀瑾愈加惊恐,这片芦苇荡好像没有尽头,跑了许久都还没有跑出去。
万一火势蔓延过来,岂不又要被烧一回?
正想着,眼前突然一阵开阔,一面湖水出现在眼前。
终于跑出来了,怀瑾心想。
后面再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怀瑾怅然的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冲天的滚滚浓烟。
“你不担心他死在里面吗?”桑楚瞅着她的神情,笑问道。
怀瑾毫无感情的弯了弯唇:“他不会让自己死,再说,他死了我更高兴。”
“得!您是神仙,蹲诏狱似的蹲了二十多天,与外界隔绝,还能知道有刺杀。”桑楚去到湖边,跪在地上捧起一掬水洗了个脸。
看到他脸上有两道小伤痕,怀瑾想着他背着自己跑了十多分钟,倒有些感动。
桑楚洗完脸,说:“我们还是得快些离开,这一片烧完之后,士兵就会来搜捕。”
两人绕过湖,去到对岸的森林,头也不回的往里去了。
接下来在山中待了半个月,桑楚说现在出去嬴政一定会满天下的找人,等到安全的时候再出去较为稳妥。
到了这个时候,怀瑾已对桑楚满心信任。
虽然这个人古怪又不知底细,但却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桑楚对森林十分熟悉,就像他生来就在生活在自然之中,对万物了如指掌。
他们在山林中睡过狼窝,母狼被桑楚轻易的就制服了,一窝小狼崽乖得像狗狗似的,怀瑾还抱着其中一只白毛的小狼睡觉。
桑楚还会带她捕猎,并不是像她以前带着弓箭进山,而是布下种种陷阱,让猎物自己跑进去,他们就坐享其成。
吃着新鲜的獐子肉,怀瑾问他:“你曾在森林之中生活了很长时间吗?”
桑楚撕咬着一块胸脯肉,说:“有那么一段时间吧,我一个人在山上生活了……大概有七八年?还是九年?不记得了,时间太久了。”
那他岂不是才十多岁就一个人生活在山里?想来是很寂寞,怀瑾看着他的眼神不由就多了同情。
桑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在山上过得快活着呢,比起你们这些挣扎在红尘里想这想那的人,山上的日子自由又潇洒。”
“不会觉得孤独吗?”怀瑾问他。
桑楚笑笑:“有时候会有点吧,不过还好,我养了很多只动物,有狐狸有狼还有熊,无聊的时候就让他们打架,好给我解闷。”
怀瑾生出向往:“听上去很有趣。”
也很酷!她遥想了一下桑楚说的画面,居然十分艳羡,她问:“那你养的动物还在吗?是不是养久了就通人性呢?”
“全都死了,都是我给送的终,老黑熊是最后死的,我把他埋在了小狐狸的边上,然后就下山了。”桑楚笑了两声,仿佛说的是一件趣事。
怀瑾好奇:“你养了那么久的动物死了,你不难过?”
“有什么难过的,生于自然死于自然,都是轮回。”桑楚没心事的伸了个懒腰,他吃饱了,就想躺一会。
也不顾地上有青苔,他直接躺下了,任午后慵懒的阳光洒在自己脸上。
旁边是他们夜晚睡觉的狼窝,七八只小狼在枯树叶中闻来闻去,母狼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孩子。
怀瑾看看狼群,又看看桑楚,也学着他的样子躺在了长满青苔的土地上。
只是头刚要挨到地上,桑楚的手突然伸了过来,他虽是嬉笑,怀瑾却看出了认真,他说:“你就别睡地上了,湿气太重,你可是肚里还有一个呢。”
他说着把自己的外衣解下来铺在了她身下,吹了声口哨,一堆小狼崽全都跑了过来,桑楚提溜着那只白毛的让怀瑾抱住。
“虽是盛夏,但林中比外面要冷。”桑楚说。
怀瑾摸了一下肚子,现在小腹已经鼓起来了,再过七个月这个孩子就会来个这个人世。
她温柔的笑开,像是想到了什么美事。
“那天那个男人,是我以前的夫君。”怀瑾突然说,桑楚从来不会问她的事,她看得出对方不是因为尊重,而是根本就不好奇。
可是这会儿,她感受着腹中的孩子,想起了这个孩子的父亲。
桑楚睁开眼瞟了她一下,然后闭上眼,嘴角有一抹温和的笑意:“他做错什么事了?”
顿了一下他又说:“如果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不会逼得你这样的人不愿意见他。”
怀瑾笑出声:“我这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是一个好人。”桑楚说。
怀瑾又笑了:“好人多的是,况且……我从不认为我是好人。”
“在营地的时候……”桑楚回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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