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亲是项燕将军的三女,嫁给了赵悼襄王。”余夫人介绍完,两个儿媳心中啊了一声,竟是一位公主,忙挤出一个和善的笑见了礼。
周兰的夫人就问:“难怪气度非凡,我幼时曾见过阿芷姐姐,当时咱们楚国第一美人是幽王的黎公主,可阿芷姐姐和黎公主走在一块儿,那可真是难分春色!”
作者有话要说:
身处红尘烦事不问
她极少从别人口中听到母亲的名字,怀瑾出神的想,母亲在楚国时也是人人称羡的贵女,以项氏当时在楚国的权势,恐怕比公主也差不了多少。想必也因着这份尊贵,才能嫁入赵王宫成了父亲的妃子。
那边项李氏等人说起项芷,就忍不住说起从前在楚国时的日子。
在怀瑾看来她们现在未必生活得有多差,只不过她们更怀念的,是从前的那份尊崇。
这份尊崇,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就如同血统和姓氏无论如何都更改不了,所以哪怕是当年的吕不韦腰缠万贯,依然对落魄的秦王孙异人百般讨好。
“……怀瑾如今的夫婿……”那边又聊到她,怀瑾连忙回神,竖起耳朵听她们说话。
“她的夫婿是从前陈国的一位贵族,”项李氏代她回答,语气虽平和却也忍不住有些炫耀:“前些时日他们从会稽过来,他还献了一块玉石,听夫婿说,那是周天子的玺印。”
龙且夫人昭氏就问:“陈国都是春秋时的诸侯国,已灭国百年,不知他是出自哪个氏族?”
太不会说话了,怀瑾心里一乐,人家正吹嘘呢,你倒好,来拆台来了。
果然项李氏笑容浅了下去,喝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的说:“庚桑氏。”
周兰夫人想了一圈,笑道:“这是个老姓氏,应当是源自妫姓。”
“听说婶婶的父亲曾任楚国少宰,家学渊源,难怪见识非凡。”殷氏忙笑道。
项李氏见儿媳这么懂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龙且夫人:“你是阿且的新妇?不是是哪里人?”
昭氏弯弯唇,挺直腰背:“令尹昭阳,是我的高祖父。”
昭阳在楚国的出名程度,就如吕不韦在秦国家喻户晓一般,项李氏的不满散了一些,只是点点头:“原来是昭氏的女子。”
沉寂了一小会儿,她们又开始聊孩子,怀瑾强打着精神在旁听着。
家长里短一说起来就说了个没完没了,怀瑾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睡着了。
幸而这时阿燕过来,说莺儿有些起烧,怀瑾立即就慌了,跟众人行了一个礼,连忙跟着阿燕回去。
一回去,就看到桑楚和莺儿玩木球玩得不亦乐乎,她松下一口气,桑楚就笑:“如何?感谢我吗?”
原来是他的主意!怀瑾擦了擦汗,在旁边坐下,问道:“你不是出去了吗?”
“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桑楚说:“想着你在那边必是不自在的,还得陪着笑脸和她们一块闲话,就让阿燕去叫你了。”
怀瑾撅了撅嘴:“以后不许拿孩子吓我,换个理由。”
话说她这一路心怦怦跳,唯恐莺儿哪里不好,这可是一个风寒就能要人性命的古代!
“别的理由,她们哪会放你走!”桑楚嗤笑一声,把木球扔给她,莺儿就笑嘻嘻的朝她这边爬过来。
怀瑾心道,桑楚见事极明白,她如今依靠着项家,自然是不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项家人对她纵容,给了她极大的自由与便利,她也不能不回报一二。
“过阵子,咱们就回家吧。”桑楚倚着墙壁,慵懒的笑道。
怀瑾心中一阵暖意,那个小小的木屋,便是他们的家。
她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桑楚,把孩子抱起来来亲了亲,和莺儿笑说:“过几天,咱们就和阿父一起回家啦!莺儿开不开心?”
“哦——”莺儿嘟着嘴,口水从嘴角淌下来,怀瑾喷笑,然后叫阿燕拿干净的布巾来。
过完年,空气里满是焚烧麦秆的味道。
已是新年第七天,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都还没走,怀瑾就和桑楚准备告辞了。
临行前一日,项梁单独把桑楚叫去了他的书房,不知要聊些什么。
怀瑾就在房间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和桑楚的衣服加起来也才五件,主要是莺儿的一堆物件。
她收拾时,项羽就在一旁逗弄孩子,阿燕在旁边护雏的照看着。项伯坐在她身旁打下手,时不时给递个东西。
“你今年还准备去哪里玩?”怀瑾与项伯闲聊。
项伯叹了口气,道:“老大不小了,再动不动离家一年半载,二哥该生我气了。”按着他的计划,今年是准备跑一趟关外的。
“既觉得自己老大不小了,至今也不见你成婚?”怀瑾玩笑道。
年前刘交走时,她特意问了百越那边的消息,娲拉的孩子都快三岁了。
项伯怅然,在一旁发起呆来,怀瑾把他手里的陶泥娃娃拿过来,在包袱里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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