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话,以沉默的姿态承认了黄公的话。
老人混浊的眼睛里俱是了然和慈祥,他语重心长的说:“我想,伯盛是已经替你做出了选择。”
她的人生,凭什么桑楚来替她选择!怀瑾执拗道:“他什么都没问我,就替我做出了选择!他想过我会这样伤心?”
难道说桑楚觉得她依然爱着张良,所以选择主动退出了吗?思绪一下乱了,可她细想起来,自张良出现她都是避之不及的,怎么可能会让桑楚误会?
黄公见她的样子,知道她此时是听不进去任何劝慰的,于是欲言又止的闭了嘴。
怀瑾痛苦的支着头,浑身无力,昔日那些美好时光,他竟能如此干脆的舍下,怀瑾不由低声骂了一句:“……庚桑楚!你个混蛋!”
恰好此时宋天昊骑着马回来了,直接跑到师父面前:“张先生说,他家里这几日有客不得空闲,等忙完了再来拜访。”
怀瑾像找到了一个出气口,她站起来:“张良住在哪里?”
不由分说的拎起宋天昊往外走:“你带我过去。”
“阿母!阿母!”莺儿见母亲出去,着急的伸出手。
“劳烦看着莺儿,我速速便回。”怀瑾说。
看到木屋外面的马车,怀瑾一阵心绞,她过去解了绳子把马拉出去。
让宋天昊骑马走在前头,她跟在后面,不断的催促下,宋天昊被迫甩起了鞭子。
约莫一刻钟,他们到了城中的一座小院子。
大门四开着,怀瑾直接闯了进去,宋天昊顾不得跟上,只是在后面着急的拴马。
怀瑾气势汹汹的叫着他的名字走进了门,一边叫着他的名字:“张良!张……”
一进门是一个四方的天井,怀瑾刚踏上去,就看见左边的堂屋里张良和两个男人正坐着喝茶。
一见到他,怀瑾就气打一处来,直接质问:“你昨日和他说了什么?”
张良好像毫不意外她的出现,高深莫测的笑了一声,对那两个人说:“见谅,稍等我一会儿。”他走过来,那两人纷纷回头,竟是多年未见的魏咎和穆生。
“小八,你怎么……”穆生看着这个怒气冲冲的女子,惊得从软垫上站起来。
可怀瑾仿佛看不到他一样,只是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张良。
“不知侯夫人找我有何事?”张良疏离而客气的笑容让怀瑾更加愤怒。
她冷笑一声:“我找你什么事你心知肚明,你昨夜究竟和他说了什么?”
张良笑容淡淡,立即道:“钓鱼时要安静,我们自然不会高谈阔论。你这副模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不如讲与我听听,或许还能帮你一把。”
怀瑾几乎噎住了,现在看到张良的样子,她几乎百分百肯定是张良与桑楚说了什么话,才让桑楚离开的。
可这人风度翩翩的咬死不认,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瞬间的,她又颓然想到,就算他承认了,桑楚也已经走了,她又能怎么样?
想到前几天晚上张良在某一刻的强硬态度,怀瑾瞬间想通了一些事情,她也换上一副油滑的笑容:“你以为逼走桑楚,我就会回到你身边?没有桑楚,还有王楚、李楚、周楚!总之不会是你。”
“侯夫人说什么,我竟不大明白,恕子房愚钝。”张良神色不变,悠悠说道。
怀瑾冷笑着,连连点头,气得说不出话来。
外面宋天昊刚拴好了马,却见怀瑾一阵风似的又冲了出来,宋天昊忙止住脚步,对院子的张良远远行了一个礼,然后又跟着怀瑾回去了。
没有桑楚的日子,生活几乎都乱了套。脏兮兮的衣服随意扔在榻上、茶水也是凉的、后面的厕所也三日未冲洗了、孩子的尿布她也浆洗不干净、莺儿睡觉需要人抱着走动才能哄睡……要不是英月帮手,怀瑾会更加崩溃。
想起她当初离开张良时的洒脱自立,怀瑾始察觉到自己对桑楚的依赖深到了何种程度。
白日里她在黄公的院子里枯坐着,看着莺儿满院子跑,倒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到了夜里,万籁俱寂,她看着一侧空荡荡的床塌眼泪就不止的落下。她难受得没办法,把莺儿从英月房里抱出来,自己亲自带着睡。
看着孩子沉睡的容颜,怀瑾哽咽得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你若是回了会稽,家人相伴,会不会好一些?”黄公见她蓬头垢面的坐在一旁吃饭,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
怀瑾摇了摇头,喂孩子喝了一勺肉粥,她有气无力的说:“我想在这里等一段时日,说不定,他还会回来。”
有时候她甚至想,桑楚其实根本没有离去,也许他就躲在附近她看不到的角落,偷偷观察着她。
黄公长吁短叹了一阵,然后道:“明日我要出门了,我大徒弟下月成婚,我要去一趟曲阳。天昊跟着我一道去,英月……”
看见英月咬着唇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黄公道:“英月留下来照顾你和莺儿。”
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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