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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6章(1 / 2)

深夜二人对饮,他知道她必会离开,可他忍不住去挽留。他如今已孑然一身,失去什么都不会再害怕,唯一害怕的是失去她。

他害怕,放开手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她会不会又遇到第二个桑楚?会不会又遇到什么旁的事情彻底消失。

光是想到这样的局面,张良便觉得恐惧,可他此时不能不放手。

不然,前功尽弃,她是一个绝不能勉强的人。

于是他亲眼看着她又离开,站在门口,他凝往着护送她回会稽的队伍,久久不动。

项伯叹气道:“从没见哪个大丈夫为了男女之情劳心费神成你这样的。”

张良回答他:“因为他们不够爱。”

项伯问他:“那你呢?”

张良没有回答他,默默回了房中。他坐在桌边,将一堆碎玉慢慢拼接。

爱已入骨髓,万药失灵,唯她能救。

一日又一日,他专注的拼着那根簪子,哪怕有些碎裂得如粉末,他也耐心的一点点粘回去。

等待的日子里,他一遍一遍的想着,她在会稽正在做什么?

她有好好吃饭吗?有好好睡觉吗?她是否结交到了新朋友?她有没有遇到如桑楚那样惊艳的人?她有没有……

有没有想他。

张良牵挂得彻夜难眠。

就这么日夜不安的等到夏日,他觉得得时间差不多了,让项伯送去一封信。他想用信中的消息把她勾回来,但他知道她不会回来。

果然,她连信都没有回一封。

项伯开玩笑:“你还有别的办法对付我家小姑奶奶没?”

张良告诉他,之前可以阴招谋算,消她心结,可这回除了真心相求,再没有别的办法。

项伯又道:“万一你拿出真心,她也不屑一顾怎么办?”

他说:“那就求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

这次不能赌运气,亦不能盼天意,只能期待她的心里余情依旧。

晴好的日子里,他每日都出去捕猎,每日都带回一只大雁,直到有二十多只大雁被圈在院子里。

项伯笑问:“怎么?你要准备卖大雁了?”

他一个又一个的掂着,左右拎起两只,问项伯:“这两只够不够漂亮?”

项伯坐在堂屋磨剑,随意口道:“你要问我两个女人谁漂亮我倒是能回答,大雁么……不都长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张良心想,无论是人或者物件,她都喜欢好看的。

初七日,张良早早就起来沐浴,他把头发束得一丝不苟,穿上刚洗净的衣服,反复观镜。

项伯都奇了:“你反常得很,自打认识你也没见你这么注意过仪容。”

他从容的回头,心里却抑制不住的紧张,他问:“这样可还好看?”

项伯一口水喷了出来,斜着眼数落他:“你不是故意这么问我吧?”

他诚恳道:“我在认真问你。”

项伯懒得理会他,转身就走:“一大早在这儿气人!知道你长得俏,可也不必非逼着我承认吧……”

自出生起,在容貌之上他就占尽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亦从来不曾在意过容貌,可今日他要去见心上人,他害怕自己在她眼里还不够好看。

得知他带着原伏几人是要去会稽提亲,项伯喜得嘴角快咧到耳后了,见他再三的理着袖子上的皱褶,项伯打趣:“看你这阵子从容自若,我只以为你胸有成竹,原来你竟也有这等紧张不安的时候。”

他挑挑眉,一夹马肚准备走。

走出一段路,他又抛下原伏几人往回来,他坐在马背上,问项伯:“你觉得她会拒绝吗?”

项伯看到他握缰绳的手骨节都发白了,诧异道:“你当真那么紧张?”

张良道:“不然呢?”

项伯撇撇嘴:“可你神情看不出半点风雨。”

他道:“喜形于色,便会叫人看出心绪,我神情惯常如此,你还没回答我。”

项伯叉着腰,叹了口气:“你都说了,不管一百次一千次,你永远不会放弃,那么何须问我?”

“自是如此。”张良摸着袖中的盒子,他道:“可我希望这次就能成功,她会答应吗?”

其实项伯还没有自己了解她,问项伯不过是白问,他就是想要她亲人的一个祝福,求一个好彩头。

“肯定答应你!”项伯摆摆手:“赶紧去!赶紧去!”

深深的一次呼吸,他压下一切不安和紧张,驾着马上了大路。

初夏的路上,满是姹紫嫣红,张良无暇去观赏这美丽,没有她的陪同,再绚丽多彩的颜色都是黑白。

他心无旁骛的赶路,终于在初八日的清晨到了会稽。

作者有话要说:

德音不忘德音不忘

任氏温婉的回答道:“今日初八,是我母亲三十九的寿辰,我这大着肚子不好走动,只能送些东西过去,聊表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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