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看着舅舅,缓缓笑道:“他待我,也算得上是情深意重了,不会再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
撇开张良干混事的那两个月,他也没有其他毛病了,更何况张良跟她说开以后,她愿意谅解他。
怀瑾有某一刻怀疑,这是不是张良算计好的,可一细想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让她实在无从疑起。
“好、好、好。”项梁一连说了三个好,他拍了拍怀瑾的肩:“你们少年时就相互扶持,又育有一女,如今又结婚盟,往后不可任性了。”
项梁眼睛里似有泪光,怀瑾鼻子酸酸的,笑道:“外甥女知道的。”
项梁点点头,继续道:“你舅母已经和我说了嫁妆的事,你能想到这么仔细,很好。就依你的意思,嫁妆减半,陪嫁侍女也去掉。不过子房来的那些聘礼,等婚礼结束后,我还是让人偷偷给你送过去。你别急着说!我听说子房已经和橫阳君断绝关系,将万贯家财全散尽了,我们也是怕你过去后受委屈。万一有个什么急事,也不必发愁了。”
怀瑾扑哧笑了一声,项梁的意思是说张良把全部身家办了聘礼,怕她过去过穷日子。
但是不好意思,她认识的张良,绝对不会把自己弄成贫苦清流的!于是安慰道:“舅父,你便放心吧,张子房是绝对不可能把我们母子俩饿死的!”
项梁瞪大了眼,满是笑意,他故意板着脸说:“那舅父不是担心我们小莺儿会受委屈!”
又聊了一会儿,项梁把该嘱咐的话都嘱咐了,然后就让她回去歇着了。
怀瑾提着灯笼往回走,经过花园时,闻到一股酒香,并两个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她寻摸着过去,看见桓楚、项声、龙且正在饮酒闲聊。
“你这秦官做的如何?”龙且正在调侃项声。
项声只是叹气:“每日办公不过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那岳丈,处处喜欢压人一头。”
“委屈声哥了,只盼着那一日早些到来……”桓楚还没说完被项声嘘了一声,项声轻声告诫:“不是密会时,不要提起此话!”
桓楚连忙举杯道歉:“是我一时忘形了。”
龙且就笑:“声哥这稳重的性子,是随着梁叔了,天生的老成。像小叔和阿籍,不知随了谁的性子。还有妹妹……她和小叔性子相近,也不知是随谁。”
项声想了一下自家那三个人,摇头失笑:“听说我祖母就是个疏朗爱闹的人,许是随了她吧,小叔和阿籍都是嫉恶如仇的活泼性子,妹妹也是如此”
喝了一杯酒,桓楚咂巴着嘴:“我倒不这么觉得,妹妹……是个冷情之人,她拒绝让人亲近。嫂子常与她说笑,好几次观察,我倒瞧出一件有趣的事。在她面前,嫂子倒成了被哄的孩子,只有她接嫂子的话,而不见嫂子能接她的话。”
“妹妹心中自有丘壑。”龙且想起自己认识的怀瑾,那当真是一个叫人惊艳的女子。
项声神秘的笑笑,冲桓楚摇摇头:“你不知道,妹妹只是看着冷情,实际上是个重情义的人,否则小叔何故和她最要好?小叔有一次和我喝酒说过这样一句话,被她放在心里的人,便能得她十足十的真心相待。这几年她在家里,从不给我们添麻烦,哪怕你嫂子胸无点墨,她也耐心……”
“什么人!”龙且忽回头厉声一喝。
怀瑾忙从花影后面钻出来,笑道:“是我,适才去舅父那里,途径此处,闻到一股冷冽酒香,就忍不住驻足。”
桓楚面上有些尴尬,看来刚刚的话都让她听去了,背后说人可见不好。
龙且却大大方方的让座,主动给她倒酒:“可见不能背后说人,才说起你呢,你就来了。”
“说我什么呢?”怀瑾问道,故作不知。
项声温和的开着玩笑:“不过因你要嫁人了,在这里感慨几句罢了。父亲当真疼你,家里亲友全都过来了,阿佗周岁时,父亲也只让母亲他们过来。唉,我这个大表哥,也混得太差了。”
“不管周岁还是成年,阿佗可永远是他孙子!而我一个女子,嫁人也就这一次,舅父肯定想着一次性好好打发了,省得日后还要赖在家里让他养。养姑娘养姑娘,养成一个老姑娘,越养越发愁。”怀瑾俏皮的吐吐舌头,惹得三人大笑起来。
龙且仔细打量着她,举起酒樽:“婚期将至,我便先将祝贺提前送上。”
他饮尽杯中酒,诚恳道:“祝妹妹夫妻恩爱到白头。”
“多谢。”怀瑾饮下杯中酒,然后告辞:“三位兄长继续喝吧,怀瑾先回去歇着了。”
夜色已深,她快步走回自己房中,侍女已困得如小鸡啄米了。
莺儿穿着一个小肚兜,宁静的睡着,怀瑾把侍女摇醒让她回去睡觉,自己解了头发,一头倒在了榻上。
七月七,乞巧节,又名七夕节、女儿节。
这一日怀瑾天不亮就被拉了起来梳洗打扮,婉拒了这个时代糊墙似的妆容,怀瑾自己动手画了一个淡妆,以红色的胭脂点在眼角、面颊,接下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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