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儋似乎与项家并无甚交情,反而与田假不睦。”张良沉思着。
桓楚不以为意:“不管是田儋还是田假,对我们影响都不大,现在都是招兵买马的时候,先不着急。阿籍这亲结不了也没事,我们这边还有一个田安呢。”
田安是前齐太子田升的唯一骨血,更是名正言顺了,况且又蒙项家收留,桓楚绝不担心与齐人的结盟。
“子房,你怎么想的?现在这节骨眼,你不会还想躲在这里吧?”桓楚眉头微皱,又看向怀瑾:“听说陈胜马上要攻打陈郡了,沛县那边也有许多人起兵,下邳的安宁也不会有多久了,你和孩子总得寻个稳定的地方。”
这是项梁让他带的原话,他一字不落的全倒了出来。
怀瑾镇定的回答:“女子出嫁从夫,我听子房的。”
拉倒吧!桓楚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当年你决然离开张良的时候,没见你这么乖顺。当然了,桓楚不会真的这么说,于是又期待的看向张良。
半晌,张良道:“我与韩王孙有约,等他起事时便去襄助,我那可怜的故国,子房不忍弃之不顾。烦请你给梁先生转达,他的看顾之心子房领了。”
怀瑾心道,窝囊废韩成可算有了一点作用了,如今也能做个挡箭牌。
桓楚撑着膝盖,皱着眉:“蒙项家收留,把我看作义子一般,不是我给自己脸上贴金,我是真心把怀瑾看作妹妹。对你,我也是一心尊重,视你为妹婿,更别提小叔多年与你相交的情谊。你这句梁先生,委实是有些生分,我都听着心寒。”
得!又来一个道德绑架,怀瑾微微直起身子,准备辩驳一二,谁知张良比她刚快的开了口:“如今梁先生已非一般人,若人人以亲族身份相求官职,军中岂不是乱套了?子房并非要跟项家生分,只是时刻记着,公私分明。”
张良的确说到痛点上了,自项梁起事以来,亲族子弟皆来求靠,那一打亲戚张口就要一队人马,实在让项梁也头疼不已。
桓楚默然,正搜寻着话来劝张良,却听对方又道:“子房家中,五世相韩,如今正值乱世,子房也想为了故国拼一回。就如舅父他们,不也是为了故国而殚精竭虑吗?容子房先替故国效力,若等一日暴秦消亡,故国重生,韩君已立,子房必定不再执拗于此。”
这话合情合理,桓楚竟也被说服了,默默的点了点头。
话说到这份上,桓楚已经缴械投降了,看到天井里玩耍的两个孩子,桓楚招了招手。
莺儿就带着不疑走过来,恭敬的对桓楚行了一个礼。
拿出一个袋子,倒出两块金子,桓楚给这姐弟俩一人一块。莺儿笑嘻嘻的收下了,然后问桓楚:“我阿籍舅舅怎么样?他什么时候来瞧我?”
“他此时忙得脚不沾地,不过他让我告诉小莺儿,他说得空了就来瞧你。”灵机一动,桓楚忽然笑问道:“你若是想阿籍舅舅了,不如跟伯伯一起去会稽住下?”
不等莺儿说话,怀瑾就笑骂道:“你说不动子房,来蛊惑我女儿!”
因是带着笑容的,桓楚也没生气,只是哈哈笑起来。
怀瑾问:“阿籍忙什么呢?”
说起项羽,桓楚便是赞许:“他如今已是裨将军了。”
说着又笑起来:“你不知道阿籍有多勇猛,起事那晚,他单枪匹马连斩百人。项氏有此少主,真是……”
感叹了一回,桓楚再略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去了,如今会稽忙得不可开交,他是没有闲工夫在外面过多逗留的。
送走桓楚,怀瑾回头看着张良:“匡复韩国?你那位韩王孙呢?”
张良不是很在意,他抱起不疑,笑道:“谁知道呢,他自会来找我的。”
不等韩成来找他,陈胜就已经打下了陈郡,以国号为“张楚”称王了,同时派遣魏人周市去征服魏国旧地。
据张良透露给她的消息,周市是魏咎的人,恐怕不久之后魏咎就会过来找他了。
下邳也开始乱起来,因各地起义,盗匪横生,时不时有入城抢劫的歹人。
不过张良这座院子,倒还没有人敢过来洗劫。
某日午后,家中大门被敲开,张良正和怀瑾在堂屋下棋,是阿婉过去开的门。
一清秀女子闯进来,四处找着人,待看到张良她猛的扑过来,哭求:“求先生收留我!”
这女子有些眼熟,只是怀瑾一时想不到是在哪里见过。
“有话,好好说。”张良退了一步,不留痕迹的把衣摆从对方手里扯了出来。
这女子头发凌乱,衣服也不甚齐整,她哭道:“我主人昨日遭土匪劫杀,主母无钱办丧事,说要将我们这些奴女全部卖给炝爷。炝爷最爱虐打女奴,他府上的女奴都是活不过半年的,求求先生可怜我,帮我逃出来吧。”
啊?虐待狂啊!怀瑾啧啧两声,却看见张良深深的看着自己。她尚且没明白过来,可看到这女子的容貌,她忽然一下想起来,这是几年前黄公去姜府赴宴时陪在张良身旁的女子……她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