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生是魏咎心腹,若城破他必定不会有好下场,只是劝他离开的话在人前不好说,只能担忧的看着他,又把眼神在穆生小女儿身上过了一下。
和妻子对视一眼,穆生抬头冲她笑了一声:“小八,你多保重。”
她尊重任何人的选择,当下也不再多言,抓着车辕坐好。
尉缭和魏豹都上了马,魏子冼抓着缰绳迟迟不动。非常时刻,魏豹呵斥了一声:“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上马!”
魏子冼转身对魏咎和青儿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青儿顿时泪眼婆娑。
魏咎看着一身军甲的儿子,说不清是骄傲还是不舍,他挥挥手示意儿子上马:“在外面听豹叔叔的话,等打完仗,父王再接你们回来。”
魏子冼吸了吸鼻子,翻身上了马。
魏咎再看向尉缭,走下台阶一拜:“尉叔,子冼和阿豹拜托你了,无论如何,保他们平安。”
“即便让我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这是我的誓言。”尉缭面容平静温和,言语却坚定如磐石。
怀瑾看着无边的夜色,心道,这是尉缭对小泥巴的誓言。
尉缭几人在前面骑着马,出了王宫,一直行驶到城门处。
子夜,成千上万的士兵安静的站在城门口,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背上插着军旗,见尉缭等人过来,他拔出剑一指,一队百人的军队将两辆马车护住——是保护他们突围的士兵。
“多谢相国大人。”魏豹对着这个男人一抱手。
听到这称呼,怀瑾便知,这个男人便是周市了。
周市肃穆的摆摆手,深吸一口气,将背上的旗子取了下来。
“你抓稳了,千万别掉下车。”尉缭驾马过来,对怀瑾嘱咐:“马上要开城门了。”
“给我找一把武器。”怀瑾死死抓着车辕,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尉缭把腰间另一把短剑递过来,轻松的笑了一下:“又要一起并肩作战了。”
她并未被尉缭故作轻松的话所打动,掀起帘子,看见和女人们挤坐在一起的两个孩子,怀瑾对阿燕阿婉交代:“护好他们。”
放下帘子,怀瑾死死的盯着城门方向。
半刻钟后,城门打开,士兵们无声的涌出。
没有战鼓、没有嘶喊,这是一次偷袭。
作者有话要说:
临危舍女心如刀割
片刻,城外的喊杀声震天响起,城墙之上终于响起了振奋人心的战鼓,周市带着骑兵大喊着冲了出去,尉缭等人也往外冲,马车疯狂的飞驰,护车的骑兵紧紧贴着马车。
马车出了城往右一拐,怀瑾差点摔下车。
马车里传来女人的惊呼,她立即怒喝:“别出声!”
“魏王往那边跑了——”混乱中敌军似乎发现了这边的两辆马车和骑兵,怀瑾登时感觉到身后呼呼的风声和剧烈的震动。
经验告诉她,后面追了很多人过来。
她看了一眼在前面疾驰的尉缭,强迫自己镇定镇定再镇定。
护车的骑兵陆续停下迎战,到了一片树林时,马车周围只剩二十来个骑兵在保护。
“老尉!马比车快!”怀瑾抓着马车顶蓬站起来,往后一望,数不清的火把在黑夜中晃动,惨叫声连绵不断,也不知死得是敌是友。
可尉缭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天色太黑,怀瑾并不能看清他的神色。
但旁边的魏子冼和魏豹却连头都没回,反而加快了速度,周围护车的骑兵也渐渐移到了魏子冼身后。
电光火石间,怀瑾明白过来,这些人唯一要保护的是魏子冼,她们这些人带出来不过是顺便,到了生死存亡关头,这两车妇女孩子,都比不上一个魏太子重要。
残枝枯叶不断落在脸上,怀瑾顶着风眯起了眼睛,看到马车旁奔跑的骏马,上面一个士兵满身是血已是要死不活了。
见这人意识恍惚,怀瑾心中说了声抱歉,然后一手扒着车,将那人从马上踹了下去。
将马儿的缰绳握在手中,怀瑾掀开车帘让两个孩子出来。
“夫人……”阿婉心惊胆颤,她不知道怀瑾要做什么,但总有一种将被遗弃的感觉。
“老尉!”怀瑾大喊一声。
飞快前行的速度中,她瞟见尉缭慢了下来,他的马慢慢和车挪到了一条线上。怀瑾把不疑牵出来,母子俩站在马车外面的木橼上摇摇欲坠。
尉缭伸出手,怀瑾揪着儿子的领子把他推了过去,尉缭一把就将不疑抱到了身前。
“母亲——”不疑的哭喊声被风吹得破碎,尉缭带着他已经跑了老远。
翻到了刚才那匹马背上,她朝莺儿伸出手,将女儿也拉上了马。
马车里阿燕和阿婉探出头来,慌张的呼唤她。怀瑾想,对不起,我只能先顾我自己的孩子。
她对两位侍女说:“放心,会没事的,在马车里坐好。”
她一夹马肚子,朝尉缭那边追赶过去,后面两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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