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项羽并未在意,只是对一旁的项伯点点头:“幸亏小叔昨夜跑了一趟,不然又要大动干戈,因误会而徒增伤亡。”
项伯一滞,没想到项羽直接把自己昨晚的行踪说了出来,顿时有些伤脑筋。
这个侄儿,打起仗来神勇无双,可有时却缺了些心眼儿,看到范增对自己怒目而视,项伯连气都懒得生了。
因刘邦的一顿解释,帐中的气氛渐渐融洽起来,项羽命人给刘邦倒酒,主动和他说起在漳水时的战况,刘邦一顿溜须拍马。
怀瑾倒不意这么简单就过去了,顿时有些讶异,历史上不是说鸿门宴危险重重吗?怎地这么容易就过去了?
正出神想着,帐外又来两人——项襄和项声。
项声的目光在怀瑾和张良身上过了一下,然后随项襄一起坐下。
项襄一落座,就冲刘邦发难:“武安侯入关,为何紧闭函谷关,不放诸侯进去?你可知我们为了进到函谷关,损失了足有上百名精锐士兵!”
不待刘邦开口,项声便附和:“想必武安侯是有别的想法,上将军可要问清楚了。”
项伯便道:“我昨日已同上将军说过,武安侯闭关,是为防其他的盗贼,以免意外。”
论辈分,项襄和项伯是项氏宗亲里最长的,论年纪项襄却比项伯大了二十多岁,因此项襄和项伯说话毫不客气:“左尹大人,您究竟是姓项还是姓刘?”
范增便呵呵笑了起来,项伯是项羽至亲,他不敢这么直接。如今项襄不留情面,他只觉得好生解气,顿时一抒憋闷。
“我姓什么,堂兄难道不清楚吗?”站在家族的立场上,项伯确实理亏,因此只是干巴巴的回应了一句。
本来和项襄同气连声的项声见亲小叔有些下不来台,便客套的对项襄道:“今日我们并非谈家事,堂叔和小叔有什么争执,还是私下说为好,别误了正事。”
项襄哼了一声,望向刘邦:“防盗贼?若武安侯自立为王,我们这些人再入关,岂不也算盗贼?谁知道你真正要防的是谁!”
刘邦头上冷汗就下来了,项羽赤子之心不足为惧。
可项襄老辣、范增阴毒、还有一个循循善诱的项声,这三个人铁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下意识的他瞟了一眼张良,范增抓住这一眼,立即逼问:“武安侯看韩国的张申徒做什么?”
“我……”
“武安侯亭长出身,见识胆气皆不能比贵族,一时胆怯也是有的。”张良含笑。
范增古怪的笑了一声:“人在胆怯之时,向来依仗的都是亲近之人,看来张申徒与武安侯关系匪浅,已是武安侯近身之臣。”
项伯是帮着张良的;项羽态度不明;项襄和项声针对刘邦;范增针对刘邦的同时也针对张良。
怀瑾的大脑飞速的运转起来,在各人脸上都扫了一圈,最后她看着项羽,道:“左尹大人该解释的都已告知,不知上将军怎么看?”
作者有话要说:
鸿门宴上险象丛生
项羽视线扫过众人,眼中无奈一闪而过,最后他道:“我昨日放出话要与武安侯决一死战,心虚之人必定不敢前来,但他今日既来了,便……不算敌人。”
刘邦顿时呼出一口气,他身后的阮离欢,一直放在剑柄上的手也落了下来。
项襄和范增对视一眼,失望、狠戾一闪而过。张良仍然岿然不动,只含了几分浅笑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项羽说完,只觉得心里一松,天知道他有多讨厌坐在这个位置上。最不耐烦的就是这些权谋算计之事,尤其他的至亲们还各有想法,他当真好生难办。
人人都道战场凶险,他打起仗来却觉得酣畅淋漓,仿佛失去了所有束缚,反而坐在这里,犹如坐在针褥上。
此时气氛又一次松弛,范增见项羽已然表态,只好无奈道:“上将军既然已发话,我等也不好再有质疑。”
范增将一枚碧绿的玉环放在桌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军中无音乐无歌舞,宴席难免枯燥,不如小庄上前舞剑聊以娱乐?”
项庄答了一声是,然后站出来。
刘邦尚无知觉,张良一直留在唇畔的笑容冷了下来,怀瑾留意到张良深深看了项伯一眼,而项伯露出一个无奈头疼的表情。
营帐中有击鼓者,鼓声一响,项庄拔出剑舞动。怀瑾看到张良的手不经意放在了剑柄上,而项庄也渐渐移到了这边。
怀瑾明白过来张良要做什么,这时候张良露出丝毫与刘邦为伍的讯号,都会让他今天更加危险。
按住他的手微微摇头,见张良目光微凉,怀瑾展开一个笑颜,然后抽出了张良贴身的短剑。
恰好项庄一剑落下,怀瑾就在这时将短剑横出,“锵”的一声把刘邦的脸都吓白了。
阮离欢的剑正要出鞘,帐中其他人也纷纷握住了剑柄。
“小庄一人舞剑难免无趣,我来与他助兴!”怀瑾轻笑一声,便与项庄对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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