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一念间只需要一瞬,有些人的一念间需要很多年。桑楚又想到曾经一位先师对自己说的:每个人来到世间都有他的使命。
或许张良也是带着使命而来,推动中原的风云变幻,带给大地一个新的气象,所以张良不需要这一念间。
想到这里,桑楚觉得自己有些想远了,看向张良,他问:“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这时外面韩念已经把休书带到,张良听到外面韩念的声音,他对桑楚说:“烦请你接下来与我做一场戏。”
桑楚挑挑眉,痞气的笑了起来:“看来你早就有对策了。”
树上的绿叶即将落尽了,荥阳的街头染上初冬的肃杀。
汉王居住的宅子中有一个宝石形状的湖泊,水寒风冷,只剩几条金色的老鱼还在游动。
戚姬悠然的坐在湖边,穿着奢靡昂贵的貂裘,心不在焉的往水里投食。
一个侍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不免皱起眉:“那小贱人的命还挺硬。”
“这番刺杀,我们在楚营里安插的人全都死了,现在楚霸王把她护得密不透风,无人再能接近。”上了年纪的侍女对戚姬的行为非常不理解,楚霸王的外甥女与她有什么相干?值得她费这个大心思去对付?要紧的,还是在楚营里被关着的那位。
“不怕,那些人死了,就再找新的人。只要昭氏还在,不愁安插不进去。”戚姬把鱼食全倒进湖里,那几条肥硕的鲤鱼争相抢食,水面上顿时一阵热闹。
想了想,侍女语重心长道:“姑娘,那个小女孩有什么重要的?您该想办法对付吕雉,她要是回来了,您只怕日子没这么好过。她和那两个孩子都关在楚营,死在那里无人会奇怪的,不如……”
“谁有精力对对付一个老妇,再说……”戚姬嫣红的唇一张一合,明艳无匹。
水里的鱼抢完食,已经四下散开,再见不到踪影了。与刘邦,不过是利用,她从来没想过以后。既然不想要以后,去对付吕雉做什么?最要紧的,是张良一家子。
冬日的阳关慵懒,戚姬眯着眼睛望着天上半躲在云中的太阳,想来老天也是同情她的,替她送来了一个侯伯盛。
谁知道张良为什么那么忌惮这个人?侯伯盛一出现,顶得上她后面所有的安排,真是老天眷顾,替她送来一场东风。
想到侯伯盛,戚姬不禁一阵好奇,只是好奇过后便抛之脑后。
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张良和赵怀瑾不痛快,他们不痛快了,自己才能痛快。
想到最近听到的消息,戚姬笑了两声,随即问:“霏娘有书信送回来吗?”
“齐地遥远,又是兵荒马乱的,恐怕还得等一些时日。”侍女说。
“嗯……”戚姬不悦的撇撇嘴,说:“只怕她攀上了大树,不大服管教了。送粮草的队伍过几日就会去齐地,你把她阿娘的旧衣服给她捎一件过去,好叫她不必那么得意。”
正说着,又有一个小侍女跑过来,满脸慌乱的告诉她:薄姬有孕了。
戚姬有些不耐:“我何曾让你们盯着这些女人了?”
小侍女吓得脸有些白,怯怯的说:“奴女看见大王去薄姬那边了,所以才赶忙过来告诉您。听说薄姬命贵,这下重身,大王只会更抬举她,奴女只是替姑娘担忧。”
刘邦的女人们她从不关心,戚姬懒得再与小侍女啰嗦,站起来准备回去了。
只是刚走到大厅,就见有士兵来报刘邦:成信侯休妻。
刘邦正为了薄姬的身孕高兴,哪里愿意管这档子事,只是挥挥手:“那妇人跋扈不逊,子房休了她是好事!”
她在旁边听着,却是满心愉悦,这些年吃过的所有苦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抚慰,她没忍住笑起来。
刘邦一看到她,脸上顿时有些心虚,忙过去拉住她的手,殷殷道:“寡人临幸她不过两三回,谁知就有了,是意想不到的事,你可不许吃心。”
他和她的心离得是如此远,戚姬掩住嘴笑道:“大王说哪里话,妾身是在为薄姬和您高兴呢,怎敢有妒有怨?”
“你是有德之妇,寡人甚爱。”刘邦怜惜的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他的心,九分装着天下大业,剩下的一分才允许儿女私情存在。
至于戚姬在这一分里占了多少,刘邦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戚姬跟他的心腹重臣比起来微不足道,但在身边的女人中,戚姬占了独一份。
抚摸着戚姬柔顺的长发,刘邦和她抵头厮磨,着意说了许多情话。他沉浸在这温柔乡里,忘却了所有烦恼。
戚姬心不在焉的听着刘邦说话,心却飘到了外面。若是可以,她真想现在就出去瞧瞧热闹。可惜身边男人痴缠,她不得不打起几分精神应付。
“咱们日夜相守,怎么还不见你有动静。”刘邦见她的笑容真诚热烈,心中大为感动。
薄姬有孕旁的女子都是又酸又妒,唯有她是真心高兴,不由也替她着急起来。
戚姬的手不自觉的摸上小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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