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和思之全都劝她,唯有桑楚再三确认她的意愿后之后,把她带去了萧何府里。
萧何是知道她和项家的关系的,听闻来意就把她放了进去。
项庄在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外面四个士兵看守,里面两个侍女伺候。项庄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隐约还有血渗出来。
几年没见,这张曾经年轻稚嫩的英俊脸庞,染上了战场上的风霜,成了刚硬笔挺的成熟男儿。
不疑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给项庄别处的伤口换药。
“小庄……”只是看到项庄血色全无的脸,怀瑾就泛红了眼眶。
项庄微微侧头,看到怀瑾,眼神平静。
怀瑾坐过去,将他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殷殷道:“你死了,有多少人为你伤心!声哥已经不在,要是连你也不在,舅母真的会伤心得死过去。”
“不能……拖累……哥……”伤口似乎累及喉咙,项声说话有些缓慢,嗓音有些破碎。
“阿籍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手足兄弟便是你。你死了,才是对他的拖累。”怀瑾温和的看着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项庄的时候。
奶声奶气的小男孩,在项羽身后做着跟屁虫,会甜甜的叫她姐姐。
项庄隐隐有些激动,眼中有些晶莹,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言明归期抚妻心
“等你好起来了,慢慢说。”怀瑾在他手背上一拍,手背上的新旧伤疤让怀瑾忍不住心酸。
项庄微不可闻的点点头,慢慢平静下来了,再度开口:“……姐……这几年……”
“都好、都好!”怀瑾说:“你要快些好起来,不疑的剑术不好,还等你教他呢!还有我肚子里这个,你很快又要多一个小外甥了。”
项庄看到她的肚子,缓缓扯出一个微笑。
不疑凑在他脑袋边上,瓮声瓮气道:“小庄舅舅送我的弹弓,不疑还留着呢。等你好起来了,咱们一块去山里打猎。”
项庄虽在笑,眼中却是淡淡的遗憾。项庄不仅是她的表弟,也是楚营的将军。
楚汉势不两立,只要张良跟着刘邦一天,她和项家就不可能回到从前。
战争改变了一切,改变了骨肉相连,改变了血浓于水。同室操戈、骨肉相残时时都在上演——譬如项襄一家的叛变。
项庄的眼中有一层泪光,怀瑾读懂了他的无言,再也说不出什么,只好默默垂泪。
“回……去吧……”项庄把她的手推开,他是战俘,她是汉王重臣的夫人,项庄不愿让她徒增伤心。
男人们的选择都是为了自己,不该让妇人伤心。
再次叹了一声,怀瑾带着不疑出去。
桑楚守在外面,见她精神尚好,松懈的笑了一声:“萧何说想留不疑吃饭。”
她是人妇,萧何自然是不好留她吃饭的,怀瑾点点头,在不疑肩头推了推。
不疑每隔几日都跑一趟萧何这里,路径熟的很,一溜就跑没影了。
桑楚则带着她回去,到了家中,阮离欢却侯在门口。
“你又来做什么?”怀瑾脚步都每顿,径直绕过了阮离欢。
阮离欢心有不甘,叫住她:“我有话与你说。”
“我不想听,也没话和你说。”怀瑾冷冷道。
桑楚听到她毫无感情的声音,戏谑的笑了一声,满眼赞扬。
可阮离欢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往后再见你,我会绕路走。”
“你现在就该绕路走!”犬夜叉从里面走出来,大声呵斥道。
“我是汉王亲封裨将,竖仆焉敢对我无礼!”一天之内在这座宅子里受了好几次气,阮离欢终于忍不住了。
她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犬夜叉不服气的撇撇嘴。
怀瑾转身,道:“犬夜叉是良籍,不是你口中的竖仆。”
阮离欢气得发怔,立于阶下,忍了再忍,最后开口:“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戚姬,她虽然被关起来了,但这个妇人十分有能耐。”
阮离欢竟会来提醒她?怀瑾嗤之以鼻。
阮离欢说:“你不用怀疑我的用心,我确实讨厌你,非常讨厌。”
她似乎有些压抑怒气,最终只是无奈的说:“但你是成信侯心爱之人,又怀着他的孩子,我……我或许偶尔想给你找找麻烦,但是并不想你去死。你有什么不好,他会心痛。”
怀瑾将信将疑,蹙眉反驳:“戚姬已经被关起来了。”
“她现在怀了大王的孩子,虽然被关,身边依然有人侍奉。”阮离欢沉声道,一股行伍之人的戾气一闪而过:“我当初被她利用,如今虽已后悔,但已于事无补。但当时与她接触,却让我探悉到一些事情。她初到汉王身边,送了许多美姬出去,这些美姬则替她拉拢将士。那些女子虽卑贱,但受戚姬调教,手腕绝非普通妇人。总之,你要当心。”
看阮离欢的样子不像是在说慌,怀瑾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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