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啜泣着,肩膀抖动着,丢人地哭泣着。
“为什么是中原先生经历这样的伤害呢?为什么中原先生可以这么坚强呢?为什么中原先生不会感到怨恨呢?”
因为这样过分的理由而降生于这个世界。
为什么还能爱着这个世界,为什么还能这么温柔呢?
我低下头,捂住了自己无法停止哭泣的脸。
和中原中也相比,我的遭遇明明不算什么吧?
可我却根本做不到像他这样,久违的,那种丢人的卑劣感又一次席卷了我的内心。
要是别人拥有我的遭遇,一定能够做的比我更好吧?
明明这个时候我应该安慰中原先生,夸赞他有多了不起,可是我却不免对这样的他感到了嫉妒。
我根本就——
这个时候,我盖在脸上的手被轻轻地移开了。
在我身侧坐下的中原先生,拿着纸巾擦拭着我的脸颊,动作轻柔而且小心翼翼。
泪眼朦胧之间,我看见他朝我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所以,我才一直犹豫在什么时候告诉你。哭泣,明明应该是我不搭理你时才可以动用的杀手锏吧?”
“假如被中原先生丢下的话,我就会没用到只会哭泣。”
在去年圣诞前的某个晚上,我这么向他谈及我的杀手锏。
中原先生,居然记得这么清楚吗。
眼泪虽然不自觉地止住了,但身体还是因为惯性抽噎着。
“像这种杀伤力这么强的大招,可不应该轻易动用。”中原先生在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继续用纸巾擦拭着我的眼角,用珍重的动作表达着我对他的重要,“梦刚才问我的‘为什么’,我倒从来没有思考过。”
“……这完全是中原先生粗神经的体现吧。”我任由他动作,睁大着眼睛试图让泪水蒸发掉,“所以我才觉得中原先生完全不像人类,就像神……啊,说起来我还应该道歉才是。一直用‘神明大人’的称呼,就连这个也可以做到不在意吗?”
刚才在听中原中也讲述的时候,我就用手机查询了“荒霸吐”的含义。
我对日本的民俗不太了解,但大概明白这是八百万神明之一。
身为这种“人类造神”的计划产物,“神明大人”对于中原中也来说,应该是一个非常讨厌、非常讽刺的称呼才对吧?
而我却一直拿这个在开玩笑。
明明我之前都发现中原先生在听到“神明”的时候,态度有些奇怪了……
说到这里,我又有点想哭了:“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察觉到的。”
我真是太差劲了。
“虽然你总说着‘神明大人’这一点我确实有些在意,但在意的理由和你想的肯定不太一样。”中原先生说到这里,声音又充满了苦恼,“糟糕,眼泪越擦越多了……啧,要是梦已经答应了我的追求,至少我还能吻住你。这样做的话说不定会有用?”
“和我想的不一样的在意理由,那是什么?”
面对中原先生难得有意说的甜言蜜语,现在的我却没有调侃的动力。
我只是抽走一张他手边的纸巾,胡乱擦拭着自己狼狈的脸,闭上眼睛后又睁开:“难道就连这种被强加的使命,中原先生都不会觉得厌烦吗?”
“被强加啊……我倒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单纯的认为,我可以做到而已。不论是刚诞生的时候,还是在‘羊’的时候,还有现在身处在港口黑手党……当然,包括和我说着玩笑,向我抱以期待的你。我说过的吧,我从没觉得我背负的东西有多沉重,对足以掌控重力的我来说。”
掌控重力,和承受期待,完全是两件事情吧?
一个是确切的能力,另一个是无形中的压力。
我分明知道,中原中也完全是在混淆概念,这是他不讲逻辑、胡搅蛮缠的手段。
但为什么,他能够做到,而且一点也都不感到勉强呢?
仅仅是因为,他是中原中也吗?
我看着中原先生眼中倒影出的我。
那样茫然的,脆弱的,不知所措的我自己。
“我不明白。这些都不在乎的中原先生,为什么会在乎我的称呼呢?”手中的纸巾不自觉地被我攥紧了,“因为‘神明大人’会让中原先生误以为我注视的人不是你吗?但说起来,你又为什么会重视我,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明明我什么都做不到吧!
说是想要竭尽全力提供的帮助,但就算没有我,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我并不重要。
我太过于弱小,别说战斗的能力了,就算虚长了中原先生几岁,其实也不见得比他成熟多少。
相反,因为我过于糟糕的精神状态,反而一直需要中原先生操心。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因为我有所需要,所以中原先生才会回应我吗?过于悲惨,过于弱小,才是我的价值吗?可明明中原先生的经历才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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