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摩拉克斯低头看着归终又咳出一口血,‘契约’在此时反噬越发剧烈,她的脸色一点点苍白。
摩拉克斯微微收紧手,将归终往怀里搂得更紧些,声线竟然有些不稳:“这一切……你都早有预料。”
“对,我是故意的。”归终低低地笑了笑,整个人的力气都在‘契约’的折磨下抽离,瘫软在摩拉克斯怀中,“所以别犹豫,也别问为什么,你身为‘璃月’的帝君,‘归离集’的创始人之一,手刃叛徒,有何不对吗?杀了我吧,摩拉克斯——”
“你……”摩拉克斯垂头看着归终,没说好,亦是没说不行,只是僵着不动,似是渴望这难得的几刹那的重逢。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按归终说的去做。
百年的默契,近乎是初见就相知,摩拉克斯太清楚归终的为人。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归终不可能提出这样的请求。
可为何,可为何……
摩拉克斯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像是骤然间的心脏紧揪。
摩拉克斯长叹一声,忽然缓缓低头,像无数个两人相拥而眠的夜晚,将归终温柔地环在怀里。
如此眷恋啊,此刻的温暖呢。
“快点,我们没时间了——”归终轻声催促道,猛地一扬首,注视着摩拉克斯的冰蓝色的瞳孔泛出一点红色——
这眼神冷漠,像是另一个人。
摩拉克斯注意到这诡异的红光,自知不能再拖下去,缓缓伸手,轻轻覆在在归终的心口——
——以他触碰的地方为,岩元素之力骤然扩张开来。
从心口、再到四肢百骸,原本柔软的血肉慢慢在岩元素的侵蚀下化作岩石,不疼,或者说,比不上契约反噬的十分之一。
“真是温柔的死法呢。”归终眼眸中的红色褪去,笑着望着摩拉克斯,调侃了一句。
摩拉克斯手轻轻一颤,他紧紧抿着唇,声音微微有些哑:“……不要再说了。”
“不说就不说,我听你的。”归终轻轻抽了口气,放松下来,任由自己一点点被岩元素侵蚀,又补充一句,“但你别后悔啊。”
归终的身躯渐渐石化,意识也在慢慢抽离,恍惚间,听见摩拉克斯低声问:“我后悔了。”
归终轻轻地“啊”了一声。
“……你没有想和我说的么?”
归终想了想,缓缓扭头,望向烈火焚烧中的归离原,和在烧焦的琉璃百合中逃窜的人们,轻声道:“那些小小的人儿们,如同微尘渺小又脆弱……”
归终听见了很多人声,夹杂在烈火的噼啪声中……绝望?或者是愤怒?
归终忽然觉得讽刺,她费尽心思保护和创造的一切,耗尽心血,又被她亲手付之一炬。
“……我当时初见你的时候,以为我可以改变很多。总觉得啊,同时具有你的力量和我的头脑的话,这座城市会很了不起吧?”
“人间喧嚣,灯火万千。你看,我们曾经那么努力创造的一切,消逝只要短短的一瞬间。但我始终相信,就算时光无常,命运不可忤逆,我们的城市……也一定会很了不起。”
石化的速度逐渐加快,归终抬头,对上摩拉克斯的眼神,自觉从来没见过他素来古井无波的眼神中一瞬间能出现这么多情绪,一时间有点好笑,轻声道:“哎呀,结果还是我自以为是了……看来还是无法同你一起走下去了呢。千年璃月的繁荣,我虽然嫉妒,但也想见一见呢。”
“……不对。”摩拉克斯轻声道,“你不止想对我说这些,是那把锁——你在里面留下了什么?”
归终在摩拉克斯的眸中读到了难得的茫然和脆弱。
归终垂眸,没有回答摩拉克斯的话语,只是落寞地笑了下,缓缓闭上眼睛:“可惜啊,还想和你过一次节日呢……”
“那把锁的事,忘了吧。”
归终彻底在岩元素的侵蚀下失去了生机,她闭上眼,微微蜷缩着,成了一尊石像。
喀嚓。
石像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女孩的面颊上出现了一丝裂痕,碎石迸溅——
像是一滴落下的泪。
下一瞬,石像彻底碎裂,慢慢化作了无比细微的尘埃。
摩拉克斯起身,静静看着浩大的星尘权能在面前一圈一圈荡漾开来,忽然觉得指尖僵硬。
他低头看去,只见“尘世之锁”不知何时飘荡在他身前,随着归终的逝去,契约之力渐渐消散,金黑色的光从旋转的锁中冒出,缠绕上他的双臂——
摩拉克斯的双臂染上了金黑,等光芒褪去,竟成了金属般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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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散的魔神权能惊起了所有正在战斗的仙人和夜叉。
“帝君,这是——”
五夜叉匆匆赶来,看着眼前四散的星尘权能,面露震撼。
魈晃了晃,急切地看向摩拉克斯。
然而摩拉克斯只是垂下手,平静地转身,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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