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令院课业繁重,疏散压力的方式之一是加入社团。各种各样的兴趣小组汇聚了不同学院的学生。正如同工作后的社畜会私底下偷偷吐槽老板那样,共同谴责做不完的课业会很快将原本素不相识的学生们凝聚起来。
比起课余时间研究不同的兴趣,或许有一帮志同道合,素不相识的人们在一起痛斥学业压力才是更主要的目的。
毕竟这世上普通人才是大多数,大家都得十分努力才能假装跟得上那帮天才们的步伐。在互不相识的兴趣小组里才敢释放摆烂摸鱼的天性。
“太——难——了!”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哀嚎一声,崩溃地说。
“当初选方向的时候老师亲切地跟我说素论派研究元素反应,物质之间奇妙的化学反应。结果呢?我现在不仅要学炼金术、元素学,我还得天天考察地脉,吃沙,不是在搞一不小心就能惊天爆炸的反应实验,就是在野外出差。可算是知道大风纪官那一身腱子肉是怎么来的了。”
“我们明论派,白天推算星体轨道的草稿纸能堆一整个房间,晚上还要搬星象仪器继续熬夜。哈哈,已经进化掉睡眠了。”
这是一个眼底下黑眼圈大到快要掉下来的女孩子,她平静地发出“哈哈”的音节。不论内容,单看外表,看上去是他们当中情绪最平静的人。
如死者一般稳定。
“这么看来,最适合养老的果然是生论派吧。我倒还好,每天就是在雨林里种种田,养养蕈猪。人生目标就是跟着提纳里学长逛林子,找蘑菇。”
“等等!扎莱!做布丁应该不需要加入绝云椒椒和圣骸兽的横脊骨片吧?”
名叫扎莱的生论派女生相当自然道:“啊,不好意思,下意识就想融入课题的创新点。习惯了。”
“……我们料理小组还是不需要创新比较安全。”
“说起来,知论派也养生吧?不用外出。”
“啊?谁说的!”
“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是刻在沙壁上的古文字,同样一个字,不同时期的含义不同,不同地区的含义不同,甚至换了一个段落都不一样杀了我吧!”
“老师还跟我们讲前不久我们优秀的学长大放厥词,说每个年轻人毕业前不应该都要学会二十种语言。泪目了,我都不知道上哪找到的二十种,丘丘语吗?”
“你别说……还真算。”
“……懂了。以后在冒险家协会见到我拿出一袋丘丘人破碎的面具,请不要讶异,也不要惊慌。绝对不是我馋高额的报酬,而是我在研究我的毕业课题。”
这时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学生们注意到了路边的散兵,他们高兴地招呼:“咦,这不是阿帽同学吗?你手里的是什么?新做的玩偶吗?”
“仿生水下机械。”
“哦哦,这样啊。”热情的学生们邀请道,“你要不要来试试?扎莱刚刚做好了帕蒂沙兰布丁,还热乎着呢。”
听完他们整个对话的十星暮谨慎地往后缩了一步。
大家好像都不是太正常的样子。
最后散兵被他们拉去做一种据说是新式的创意点心,而十星暮则被一群女孩子围了起来,她们克制住自己想上手的念头,不时感慨几句。
“好逼真啊,这个海獭毛。”
“神态也好像,我之前去枫丹考察的时候,那里的海獭就是这种呆呆样子!”
“为什么要戴眼罩呢?”
“嘶,这眼罩上的图纹,跟课堂上老师展示我们妙论派之光的优秀设计有些像啊。我得赶紧做笔记。”
突然远处传来不小的爆炸声。
十星暮吓得一哆嗦,倒是惹得周围的女孩子笑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她。
“别怕,小海獭。只是烘培炉炸了而已。”
“没关系,有万能的阿帽同学在,一会就能修好。”
“料理组长做过最称职的事情就是把他拉上我们这艘贼船……啊不,加入我们这个和谐友爱的大家庭。不然我每次小组活动回去都要拉肚子。”
“真的,白嫖……啊不,合理享用他人的劳动果实,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十星暮:……
十星暮心情复杂。
自从家里多了只小海獭,卡维回家的步伐都轻快了很多。
它现在在做什么?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贝壳玩得开心吗?眼睛有好一点了吗?
满腹乡愁的卡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目光精准地锁定在窗台边的小窝上。
——不是十星暮,而是艾尔海森和十星暮。
艾尔海森坐在沙发的一侧,过长的双腿毫不在意地搁在柔软的毛毯上,精装封面的书被他反扣在桌上,一手支着脸。日暮的一缕晚霞映照在他的侧脸,那双赤色与深绿色的眼眸紧盯着小窝里的十星暮。
而小海獭乖乖巧巧地趴在软垫上,就是一直有些紧张地玩着手里的粉白色贝壳,莫名有点怂,不敢抬头。
“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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