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把我给害死。」
贴在他耳后说完最后一句话,姜瑜的脑袋轻轻蹭了蹭,就很乾脆地一沉,再没了一点反应,只留苏清允一个人愣愣地躺在微凉的地上。
二十年以来,他从未有过一刻像此时如此失态过。
身侧那壶酒早已流乾,染得全身里外尽湿,没一处得体端正,偶有晚风吹过来,不住发冷。
实在狼狈。
可他却没有马上起身,甚至开始贪恋起这样的难堪。
听着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苏清允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撑着两人坐起,动作间似是有什么轻擦过他的脸颊,温软湿濡。
那隻捧着她脸的手忽然一顿。
无瑕的雪,终是逐渐染上了梅的红。
苏清允迟疑片刻,一手轻轻揽上她的腰,将人打横抱起,而姜瑜似有所感,闭着眼又往他怀里蹭了几分。
苏清允很轻地笑了下,抬手勾住门边的银铃轻晃。
……
隔天一早,姜瑜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里惊醒。
她呆坐半晌,忽然翻身下榻,鞋都没穿便跑到门边,可在她的手碰上门框之前,它就被人从外头打开了。
来人站在门外,已然换过一身月白色衣袍,鸦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眉眼清冷,却不刻薄,唇色依旧浮着一抹淡淡的红。
和昨日一样,只不过,姜瑜莫名比较想念昨日有点狼狈的大美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发愣的姜瑜,苏清允手捧着药碗,轻轻眨了眨眼,「头还疼吗?」
姜瑜张了张嘴,无数记忆却在一瞬间回笼,使她本就不大清醒的脑子成功乱作了一团。
「地上凉,回去穿鞋。」苏清允没有介意她的沉默,只是这么走进房里,反手拉上了门,姜瑜也矇矇地往后让。见她还发愣,苏清允放下药碗,回头去道:「有话一会儿再说,先穿鞋。」
姜瑜依言照做,然后坐到了桌前,神色凝重。
「头疼吗?」苏清允背对着她,从盒里夹了一块香放到了香炉里,语调平和,与平时没有半点不同。
姜瑜沉默片刻,诚实道:「嗯,有点疼。」
「知道头疼,下回就别这么喝,我点了凌兰香,一会儿就能好些。」苏清允盖上香炉,转头朝她走来,但见她一脸的视死如归,眼神不由透出几分疑惑,「怎么了,可还有哪里难受?」
姜瑜摇摇头,神色不变道:「没有。」
「饿吗?」苏清允又问。
「不饿,吃不下。」姜瑜依然摇头。
「好,那说正事吧。」苏清允了然应声,在她面前坐下,抬眼望过来,「你可记得自己昨夜说过什么话?」
「……」
大美人还是一如初见的乾脆利落。
望着那张多看一眼都是撩拨人的脸,姜瑜只好垂下眼睛,闷闷地「嗯」了一声。
苏清允思忖片刻,眸光深深看向她,「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你是指,我说你长得好看吗?」姜瑜摇了摇头,最终选择坦然道,「我喝多不太会说胡话,都是平时没说的实话。」
苏清允一顿,随后淡淡笑了下,可看着姜瑜忐忑的表情,没有再追问下去,只问道:「昨日为何喝这么多,还跑到这里来?」
姜瑜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说,无奈道:「你……你问点我能告诉你的吧,总之觉得有些闷,出来走走,一个没注意就到这了。」话才说完,她愣了一下,旋即讶然站起身走了两步,「这里是朝雪阁?」
苏清允淡然点头:「是。」
姜瑜瞪大了眼睛,奇道:「你不是莫灵城的分阁主吗?那这里是不是也会有一个管事之人?他跟你很熟?」
苏清允沉默片刻,捏了一下自己的指尖,抬眸看她,「我不是分阁主。」
「……」
姜瑜盯着他,脑子里的片段开始拼凑,最终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结论:「你是阁主。」
「嗯,是我。」
苏清允平静地给她倒了一杯茶。
半个时辰后,姜瑜沉默地跟在大美人阁主身后,回到了凝海涯在东海的别院。听说她回来,白凝风立马找了过来,砰砰砰地把她房门敲得直响。
「你昨日和我表哥哪去了?怎么一声不吭就没个人影,要不是表哥传了音给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怎么骗他们。」
白凝风一坐下就倒了这么一大段,姜瑜坐在桌前,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后颈方才上过药,还留有那个人几分指腹馀温的瘀青,听完后才皱眉道:「什么骗他们?骗谁?」
「所有人啊,不然骗谁。」白凝风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难道说,我要如实告诉姑父,表哥和阿瑜不见了,而且一晚上都不会回来?」
「……」
那还是算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俩去哪儿了,昨晚祭海结束之后,那个楚元燁也和我们一起找你来着。」白凝风又道。
「我跟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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