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错的眼睛乌青了一大块,像‘家有贱狗’。阿奴吓了一跳,一问才知道,阿错对那个‘打字子’的习俗很感兴趣,兴冲冲的买了李子,赶到城东南角城楼下,楼上楼下挤成一团,大家正扔的不亦乐乎,只是他还没有站稳,就被角楼上扔下的李子打中眼眶,阿错愤怒了,居然被个姑娘给砸了(阿奴抚额,哥哥啊,这个游戏不就是砸人和挨砸么?),他将手里的李子奋力往楼上投,一投一个准,那个姑娘被砸的头上的银花冠都掉了,她也怒了,叫了手下的人来抓阿错,阿错一溜烟跑了。
阿奴细细盘问一下那个姑娘的装扮,是个苗族的姑娘,只怕是哪个土司家的。她很八卦地盘问那姑娘的长相,阿错想了半响,斩钉截铁道:“像块银锭,哪有你好看。”
阿奴黑线。
回到客栈,族人都回来了,各有斩获。见阿奴好了很多,商议好明天启程,各自去睡不提。
半夜里,阿奴越咳越厉害,想要喝水,一摸茶罐里的水冰凉。她晕乎乎的起身,去厅堂问值夜的小二是否有热水。小二哥从温着的茶调子上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她才喝了两口,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胖墩墩的身影闪了进来,居然是刘仲。他不想忽然看见阿奴,也呆了一下。见他气喘吁吁,慌里慌张,阿奴心道不好。见小二欲张口要问,她扬手拿出一大锭银子:“不要多问,等会若有人问,就说什么也没有看见。”小二会意,接过银子。
阿奴牵起刘仲跑进自己院子里。叫醒纳达岩。纳达岩打着哈欠,掏出一堆竹牌,在院子里插成一圈,摆出一个寨子的模样,点上香,拿出铃鼓,嘴里念念有词,开始跳舞。刘仲见那些竹牌花花绿绿,上面的人物个个青面獠牙,张牙舞爪,下面还有些奇怪的符号,香烟缭绕中,铃声丁丁,幽暗的院子分外可怖。然而这一个多月的经历已经让他不会再害怕这些,他想,人比鬼怪更可怕,只要能活下去,就是魔鬼他也愿意跟从。
院子奇怪的起了黑雾,他只能看见对面的阿奴,房子,栏杆,围墙还有纳达岩统统不见了,也许都沉浸在这阵怪雾里。
他抓紧阿奴的手,呼吸急促,整个人微微颤抖。
阿奴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他凝了凝神,也轻声回答:“我找九皇叔,蜀王邀请他来成都过端午节。我装成小厮去见他,不过后来被蜀王识破身份,只好逃了,蜀王跟梁王关系很好。只怕这次连累九皇叔。”
他声音暗哑,心中怀恨,不肯再叫梁王父王:“青姨跟我失散了,我逃去找先生,没想到云水间关门了,留了个伙计告诉我,要我到这里来找一个人。我不认识路,路上又有人暗暗盘查。绕了一晚上,才找到这里。”
“那个伙计告诉我,他告诉我,先生是今天上午接到一个消息,才关店走的。我的,我的。。。。。。”他哽不成言,深吸了一口气,“他们杀了我外公,还有几个师叔,血洗了旗山书院。先生是我外公的第十一个弟子,也是沈家人。九师叔也被害了,他是青姨的丈夫,也是我姨夫。青姨还不知道!”他想说这些天的艰难惊险,想说他有多害怕,想说知道外公去世时的绝望,有很多话,却不知道要怎样开口。说了又能如何?他不知道要怎么办,疼爱他的亲人陆续惨死,他不知道下一刻是否还能活着,也不知道这个救了他两次的小姑娘还能够救他多久,他紧紧抓着阿奴的手,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阿奴被他拽的手疼,天啊,这可怜的孩子,他才十岁,那个天杀的父亲居然这样灭绝人性。
外面传来一阵喝骂声,有人冲进客栈里,小二没有声音,那些人开门阖户,骂骂咧咧搜了一圈,又传来一阵哀嚎,似乎有人被抢了财物,搜刮完了,他们扬长而去。几次经过院子,刘仲都可以听到自己的骨头相互撞击的‘嘎嘎‘响,但是他们都没有走进来,甚至没有人问一声,好像看不见这个院子。刘仲想,原来真有隐身法。
听得他们远走,许久,阿奴才长吁了一口气,雾气散开,纳达岩一脸虚脱的汗水。
天已经亮了,阿奴开门走出去,看见店小二正在收拾,他抬起头来,脸上一个乌青的掌印。见阿奴一脸惊愕,小二以为自己吓着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抱歉的偏开脸笑笑,轻声安慰道:“我习惯了,没事的。”顿了一下,他又愤愤地补了一句:“就是你不给银子,我也不会跟那帮畜生说的。”
阿奴想哭,这个社会远不如想象中美好。她讨来热好的茶油,给阿错和小二擦,说道:“下次再受伤,马上用热好的茶油擦一擦受伤的地方,效果会更好,不过破皮了就不能擦了。”
小二叫土生,是个苗人,来自川南,跟阿错一样的大,都是十五岁。他说昨晚那帮人是成都府的衙差。
阿奴心惊,上一次只是梁王府的侍卫,还蒙着脸,这次公然出动官府。诸侯王按律不得结交官员,这样看来是不是梁王已经得手?
她打听得那个刘仲要找的人叫沈谦,是这家店的账房。她让土生悄悄把人叫来。
沈谦是个精干的年轻人,面目普通,见到刘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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