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装扮的非常壮观。
此时已近黄昏,江面上一片乌压压的船,却连一丝亮光也无。沈谦心中忐忑,使护卫老九往镇上打探,沈家对江口很熟悉,老九很快回来,苦着脸说道:“械斗,死了几个船夫,最后闹大发了,两帮人大打出手,用船锁住水道,进不去也出不来。彭山县令带着衙差在调解。听说从眉山调护航水军过来了。
沈谦一凝,这下就是贿赂彭山县令弄到了船,半路上碰上水军也很麻烦,带的人大半是旱鸭子,万一行踪泄露,水路就成了死路了。
他当即决定走陆路去眉山。还未到眉山,一个急脚递赶上来,交给沈谦一封信,说是川陕宣抚使蔡晟封锁了出川的道路,沈家的店铺全部被封。
沈谦叹气,看看蔡晟下令的时间,只怕眉山已经接到了命令。要是在江口码头坐上船,还能赶在蔡晟的封锁令到达之前出川,如今晚了。蔡晟封了只剩下空壳的沈家铺子,分明是公开警告各色人等,墙倒众人推,以前打下的关系网都不能再用了。梁王的动作越来越大,看来京城方面肯定有大变故,只是虎毒不食子,为什么他一定要致阿仲于死地?阿仲是个傻的,一问三不知。此时就是出了川,沿路只怕也是危险重重,老家也不知怎样了,如今只能希望老爷子做好了准备。信尾建议他们往西南去雅州(雅安),先避开风头再说。那里他很熟悉,山高林密,夷汉杂居,对官府的命令大多不以为然,夷人性情直爽讲义气,很容易躲藏,实在不行,往南可走大理,往西还可去吐蕃。
他们扮成茶叶贩子,分成两拨,改道往浦江而去。
刘仲坐在租来的鸡公车上,车夫们灵活的在田间低头穿梭。秧苗青青,熏风徐徐,夹杂着草汁香和花香,还有一股农家肥的味道,暖洋洋的太阳下,刘仲的头一点一点地睡着了。
前面的三岔路口,歪着几个差役。往眉山,浦江方向的检查的仔细些,往成都的只是看看就过了。
沈谦他们过后,轮到了刘仲,对面一个差役看过来,叫道:“这有一个胖的!”
旁边的差役哄笑道:“是个女娃子嘛。”
“想赏钱想的眼睛花了。”
“今天你看了几个胖娃娃了?想要自己生一个嘛。”
那人下不了台,皱着三角眼看了一眼打着鼾的刘仲,挥手叫道:“刘老先。”
一个干瘪秀才走过来,三角眼拿起告示:“念念。”
刘老先摇头晃脑,抑扬顿挫,之乎者也地开始念,那人听了一会,道:“停停,就——就——那什么肥,什么意思?”
“肥白者——又胖有白也。”
三角眼又比着画像看刘仲。刘仲这一个多月遭逢大变,心力交瘁,一路上奔波劳累,风餐露宿,体形已经开始缩水,皮肤又黑又黄,胖还是胖,哪里还有半点白?穿着打着补丁的肥大旧衣裙,梳着双角的头发乱蓬蓬的,歪垂着头,微微打着鼾,俨然一个又土又傻的胖丫头。
三角眼瞪了一眼车夫,喝问:“去哪里?”
车夫恭谨回答:“去成都。”
许是觉得没有意思,又想要真是那个被通缉的孩子,哪里还会睡的这么熟。他挥手让他们过去了,连他们的关系都忘记了问。
前面的沈谦松了一口气。
走了一段路,他们慢慢的分成了两队,见前后没有人,一队迅速穿过田间改道拐向浦江,一队继续带着茶叶和车夫我那个成都去了。
还没有到浦江,前面探路的十七回来,带来了骡马和食物,他低声回道:“浦江出了大事,听说成都府的官差到了郑家,逼死了新桐县主。郑家人正闹着要他们偿命,县令带着差役都在那里,城门没有人看守。”
沈谦眉头一跳,说道:“你和老九留下打探,雅安林记茶铺找我。”他回头叫道:“上马,快速过浦江。”
回望被暮色遮盖的浦江城门,沈谦长吁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晚上,路上起了大雾,只能看清一个马身,山路走不得,沈谦没奈何,只好冒着露水拐到碧云寺。碧云寺的方丈悟空塌鼻阔嘴,长的十分喜感,是个福建兴化人,两人从小认识,悟空曾在钱塘灵隐寺修行,后来到浦江,当上碧云寺方丈,虽说是‘大庙小和尚,小庙大方丈’,但是其中沈谦功不可没。见他到来,悟空喜的见牙不见眼,亲自迎出来,说道:“怎么赶夜路,可有急事?”又烦恼道:“起了雾,刚刚一只吐蕃马帮在外面空地上扎了营,吵吵闹闹。如今寺里有贵客,不耐嘈杂。几次叫他们收声,过一会又喧闹起来。。。。。。”巴拉巴拉,长长一串抱怨。兴化人说官话带着一股奇特的味道,舌头似乎掳不直,说起官话来总带着‘嘶嘶’声,他知道自己的毛病,很少跟人说话,偏又是个话嘮,平日里憋的狠了,所以见到沈谦总是说个没完没了。
沈谦微笑,他看见那支马帮,只怕有一两百只骡马,再加上人,吵闹难免。他揶揄道:“可见方丈心地慈悲,没有赶他们走,再晚一点,睡着了就安静了。”
悟空‘嘿嘿’赧然,又有些自得道:“你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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