讳在≈不吉祥≈的年月日时结婚、建房。如果事情特殊,无法回避,就要举行消障除灾的仪式。这些都要查阅历书才能弄清楚。总之,婚丧嫁娶、送往迎来都用得着它,还有节日的具体时间,喏,看看,过两天我们就要去孜托寺看‘羌姆’。”
那不就是百科全书嘛?阿奴惊叹。白珍合上书,见阿奴一脸神奇,不觉得好笑,摸摸孙女的脸,感慨道:“历书当家的女人都会保存着,每年的大事都会在上面做了笔记,每个孩子出世,白姆,多金、桑杰,还有你阿爸告诉我他有了女儿,。。。你不知道奶奶有多高兴。”见白姆和阿奴势同水火,化解不开,白珍很难过。她拿出一堆历书,每本都收藏的严严实实:“这就是我们家族的历史,阿奴玛,每个人都在上面。”
阿奴拿起一本顺手翻了翻,她的吐蕃文目前还处于扫盲阶段,很多字不认识。见到一页上写着曲美与泽仁曲措起程的日子。曲美不就是白姆的大姐么?她指给白珍看,白珍泪光闪闪,那是她的大孙女:“有六年没有看见曲美啦,她跟着丈夫去了尼泊尔。有消息说她生了个女孩子,泽仁曲措是个商人,对她很好。还有拉则,她嫁给了古格王的一个侍卫小队长德措吉。”
拉则是白姆的二姐,两个姐姐嫁得那么远,难怪节庆的时候都没有看见。
白珍找到十六年前的历书,翻到到白姆出生的那一页,上面写着:央金玛痛了一天,生下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全家都很开心。
白珍想想命人把白姆叫来。
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白珍很严肃的说道:“我年纪大了,有了今天没有明天。希望在闭眼之前,能看到你们和好。一家人有了嫌隙,那是灾祸的源头。”
白姆和阿奴对看一眼,撇开头,都不说话,她们已经很久没有正眼看对方了。
白珍也不强求她们马上回应,强扭的瓜不甜,让她们退下去自己想。
两人退出白珍的房间,走到楼梯前,如斗鸡一般互不相让。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白姆就算先前有些许悔意,但是母亲央金玛被剥夺了管家的权利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奇耻大辱,央金玛也因此不喜阿奴,母女俩同仇敌忾,注定白珍的苦心要落空。她仗着身高优势,垂下眼帘矜贵而冰冷地看着阿奴,像看一只蟑螂。
见到她眼里的愤恨,阿奴一阵厌恶,她向来信奉以牙还牙,没要她的命已经是手下留情,再不知好歹,她可不管有什么后果。
见到阿奴脸上不耐烦的表情,白姆气极,她尖锐地说道:“小叔叔要结婚了,他会有一个体面的妻子。很快,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你不过是个父不详的野人生的私生女,黄牛是黄牛,水牛是水牛,你是个‘鬼人’,黑骨头永远不要想混入洛隆头人家的‘如’(骨血)里来。”
阿奴嗤之以鼻:“又是从拉隆那里听来的?”
白姆的一肚子气被这句话堵的严严实实,没有了出处,想起上次就是拉隆供出自己,她的心火越烧越旺,烧的那股气无处发泄,直冲脑门,也不多想,狠狠地将阿奴从楼梯上推了下去。白姆用尽了气力,阿奴忽然被重重一推,惊慌中她伸手一抓,抓住了白姆的衣服,两人从四层滚落,白姆从阿奴身上滑下,重重地一头撞在三层客厅拐角的柜子上。随后的阿奴撞在她身上。后面的侍女赶上来,两个人跌成一团,白姆一头的血,整个人弯成一个奇怪的形状,眼见是不活了,吓得一阵尖叫。
凄厉地尖叫声惊动了整个庄园。
白珍赶出来,见状当场晕了过去,整个庄园乱成一团。
罗桑赶来的时候,白姆已经昏迷不醒,头发被血浸的结了块,脸上的血被搽干净了,衬着秋香色的丝绸被单,白的没有半点血色。阿波也会医术,已经给她看过了,头部撞击在柜子尖角上,凹下去一块。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就怕脑子被撞傻了,后面这句话他是偷偷的告诉罗桑的,央金玛和伦珠正脸色不善的盯着阿奴。
阿奴除了一些擦伤,额头碰的青肿,别的倒是没事。
央金玛像看仇人一样看着她,阿奴被她看得火起,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阿奴仰着头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像看凶手一样看着我?是白姆想害我,把我推下楼梯。”
央金玛早从侍女的嘴里听说了,但是现在受伤不醒的是白姆,阿奴刺拉拉的态度让她怒从心起,她对着罗桑低吼:“你们滚出我的家,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罗桑脸色一沉。
伦珠吓了一跳:“你疯了!”
见丈夫变脸,央金玛更是歇斯底里,指着阿奴叫道:“要不是这个黑骨头,白姆哪里会出这种事,早就高高兴兴的嫁人了,自从你来了以后,家里没有片刻安宁,你给我滚!滚!”
一句黑骨头让罗桑脸色阴沉,他冷冷的说道:“原来是你跟康珠说阿奴不是我的女儿。”央金玛吓得一抖,顿时不敢看他,罗桑怒道:“阿奴是我的女儿,身上遗传的是我的骨头,这一点谁也别想怀疑。我说怎么白姆处处想致她于死地,原来是你看我们不顺眼。”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