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姜姨受得委屈,薇薇要让女侯痛苦——我还是当姐姐的,我说疼薇薇,没能察觉薇薇复杂的心思,一旦薇薇走上了歧路,我得后悔一辈子。”
“你直接说结论,我听不懂。”
云戎已经被绕进去了。
“薇薇说窦祖母比女侯好,让窦祖母这个乡野来的村妇压在女侯头上,这就是薇薇对女侯的报复!”
云爱站起身,脚步加快往屋里跑,“我得去看着薇薇了,她的想法太危险,我怕她做傻事。”
云戎沉默好半晌,失笑摇头:“你的想法才危险,不知谁看着谁,也好,两个妹妹和和气气的,互相帮衬,嗯,薇薇照看爱爱,我也能放心忙我的事——”
他建功立业的大事!?
可惜,云薇说过晕血症没好之前,不许他上疆场。
他最为倒霉得是靖王听云薇的,靖王不点头,他纵然骑湛也入不了伍!
“这是不羡……”安国公按着脸上的面具,声音哽咽:“想象中的父亲样子?”
夕阳洒落,和风吹拂,卷走一整体的燥热,屋中因为方才冰敷摆上的冰块,温度要更低一些。
云默垂眸,影子拉得很长,多了几分晦涩。
安国公落泪,小心翼翼走过去,按住云默的肩膀。
“你想看的话——俺可以戴一辈子,等脸消肿了,俺也戴着。”
他觉得这样挺好的,省得进京后,他碰见了熟人。
云默低沉笑了,“你比我做的面具更像是一个当爹的,面具始终只是个玩应,您——让我生气,让我欢喜,让我想着怎么护着你,想着孝顺您。”
一如亲爹的手是热的,泪也是烫得,同他想象中的生父有所差距,却也更真实。
啪嗒,安国公老泪纵横,呜咽着,抱着云默死也不撒手。
“儿子要记得,爹是疼你的,往后我做了做事,惹你生气,你可以骂我,怪我,甚至打我两下出气也使得。
但是你不能赶我走,不能不理我——我帮老太婆养了一辈子儿子,不愿意最后摔盆起灵也是她儿子。
更不想世人议论俺是绝户,对不住祖宗啊。”
“您别……别……”
云默无奈化作拍着老头子的后背,苦笑:“怎会赶走你?您这不是打儿子的脸面吗?
就父亲的厚脸皮,儿子纵然有心,怕是也赶不走您。您是个精明的人,明知道我会生气,还会去做?”
横竖云默是不信的,老头子精明得很。
安国公哭得更厉害了,真真是有苦难言。
里屋,老太后眉目疏朗,得意洋洋听着云薇的奉承,“你是知道的吧。”
云薇腼腆一笑,“很难装作不知道啊。”
“以后——真到了不羡动怒,深感被老头子耍弄的那一日,你帮着拦着点,别让你后爹做出他自己后悔的事。
老头子一直担心这事,觉都睡不安稳,若俺说,担心多余的,俺儿子说不羡是个圆滑如同老官的人,有人给个台阶,他就能顺下来。”
老太太压低声音,给云薇手腕上套了一对帝王绿的翡翠镯子,“这是定金,把事办好了,俺再去私房里拿好东西给你。”
“我不能要——”云薇想要往下褪镯子,“能做传家宝的好东西,您该留给您长孙媳妇。”
不知镯子价值的人都能看出是好东西,帝王绿本就极是难得,水头还这么好,清澈透亮,均匀细腻。
“传家宝?不至于吧。”
老太太强行阻止云薇,“俺知道镯子挺好,是俺第一次见杨家女公子时,她送给俺的,俺没当太好的玩应儿,种地都没摘下过。
第一次见面,俺又是一个村妇,她随手赏的。
没成想,她竟送了个能传家的宝贝——罢了,给了你,你就收着好了。
阿晨媳妇的见面礼俺都留好了,一对十足金的镯子,特意选了俺喜欢的样式,大气富贵。”
“……”
云薇嘴角抽了抽,轻声劝道:“给太子妃的礼不好只是富贵。”
“她还敢嫌弃?俺大孙子娶了她,她才是太子妃,俺又没让她立规矩就是给她脸了。”
老太后气势凶悍,“俺要是折腾她,可不管她是不是太子妃!万氏同杨妃——俺也不是不能折腾一下。
俺可怜万氏,对杨妃……俺其实不是怕,只是感激她。
当初俺被人笑话时,杨家女公子仗义执言,帮过俺。
俺这人记得仇,也记得恩情,谁帮过俺,俺得意后也会报答一二。”
云薇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杨家女公子可不是谁都会施恩的人呐。
生意经
“俺只同你说,唯有你肯听俺说了。”
老太太揽住云薇的肩膀,她拿扫帚追着安国公打不会手下留情,嫌弃安国公说地主不长寿的话。
她深知安国公的预感一般都是比较准,阿弟绝不是单单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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