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犹豫不定,明知道我哥不是最适合的继承人,我比我哥更适合,他几次想让我继承杨家,他经不住幕僚同属下们的劝,每每坚定扶我上位最后都被我哥挽回了。
他又不放心我哥,最后同我约定,他可以立我儿子继承杨家基业,他以为我……我会为了生儿子嫁人。”
杨皇后望着皎洁的明月,眼角有几分潮湿,穆北玄不提往事,她都快记不住老爷子的相貌了。
她恨过怨过自己的父亲,直到父亲战死,她无奈嫁给穆北玄,在深宫中同穆北玄斗智斗勇,去安抚杨家旧部,她才明白年轻时是自己的父亲默默守护维持着杨家女公子的骄傲。
失去父亲,她也失去给自己遮风挡雨的大山。
杨皇后幽幽说道:“我猜,不,我确定我爹闭上眼之前能见到穆阳的话,他他一定是大骂穆阳一顿,骂他忘恩负义,骂得他抬不起头,然后他会把我托付给穆阳,甚至为了我向穆阳哀求……照顾我后半辈子。”
杨皇后手指抹去眼角的潮湿,可哀求有什么用?早早确定她为继承人,她哥哥死不了,父亲也不会为救兄长而战死。
“还有一种可能,我爹没有提我,只叮嘱阿阳一条,不可让中原再被蛮夷入侵,穆阳学了杨家家规,代替杨家守护中原百姓。”
杨皇后仰头喝完最后一杯酒,“我爹一放心不下我,二放心不下杨家几代人的牺牲付出,至于给阿阳杨家的底牌,他知道阿阳不会要,他也给不出。”
“您的意思是皇上故意这么说,让您去逼问靖王殿下?”女官突然觉得皇上太卑劣了。
这么卑劣好色的人怎么登上皇位?
仅凭着运气好?!
杨皇后说道:“你不可瞧不起穆北玄,我对他也是有几分敬佩,他真正做到了能屈能伸,低头时可以趴在地上,得意时恨不得把所有人踩在脚下,为了坐拥江山,他什么都敢干,都能干。
他若只是个凭运气称帝的小子,这么多年我被他死死压制有算什么?他身体不好,才给了我机会,不过就算如此,鹿死谁手,谁输谁赢还不好说。”
女官缓缓点头,“靖王殿下无法留在京城,这么看他走了也好,否则他一旦被皇上笼络过去,对您没任何好处,等天下大定,您再叫他回来,没有皇上在一旁搅局,您同靖王误会应该能解释清。
靖王妃现在不管您同王爷的事,以后她不能不管,奴婢看得出靖王妃还是希望您能成功。否则她就不会写了奏书给您,一路南下,遇见不平的事,靖王不管,靖王妃也会管。”
“我同阿阳之间没有误会,又何须解释?!”
杨皇后舔了舔沾着酒气的嘴唇,脸颊微醺,眸子亮得惊人。
“他能理解就理解,理解不了我那就形同陌路。
你们都记住了,我不愿意你们伤阿阳,但也不会去苦求他放下。”
如同云薇最后的劝说,既然她做了选择,必有所舍弃,半途而废的话,对不起太多的人,也对不起杨皇后这些年的付出。
她什么都想要,最后反而什么都得不到。
杨皇后些许软化下去的心又重新披上了坚固不可破的甲胄。
她不是个好妻子,好情人,甚至不是个好母亲。
抛下了太多,她对称帝不容有失。
靖王府,穆阳接到静西侯明日入京的消息,一时陷入沉思。
若是明日静西侯才能入京,此时站在靖王府外的中年男人是谁?
穆阳眸子深沉上一分,万万没想到静西侯偷偷入京,第一站竟是来见他……不,也许是来见闵王。
毕竟静西侯一直都是杨家女公子裙下臣中最排名第一的存在,曾经他打败了不少杨家女公子的追求者。
不过,穆地主年轻时很不讲究,趁着静西侯在外打跑情敌,同他是好友的穆地主偷家了。
静西侯有可能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后来,他同穆地主形同陌路,甚至当着皇上的面狠狠揍过穆地主,当然穆地主挨揍时,皇上还只是杨公账下的一名将军。
身份地位不比杨公准女婿的静西侯高,所以穆地主无辜被打,皇上并没有为兄弟打抱不平,只当穆地主恃才傲物招惹了杨家的准许女婿。
穆阳按了按太阳穴,日子算错了。
他本来派人拖住静西侯,阻止他入京,同穆阳岔开日子,他不想见静西侯。
以为静西侯不想见他,不会想见穆地主。
“是我小看了他,只差一日,没准他故意为之,让我以为策略奏效拖住他入京的脚步。”
穆阳对静西侯谨慎对待,“请门口的人进来,直接送到父亲书房去,所有奴才都退得远远的,不可靠近书房一步。”
“是,王爷。”
随从跑到门口领着中年男人进了靖王府大门。
中年男人说道:“带我去见阿阳,靖王。”
“王爷让您先去见闵王。”
“我同穆地主没话好说,一个徒有其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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