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皇后掰着手指盘算日期,“五六七八日了,阿阳如今脸色一定很好看,他错估了士族对他的畏惧,真以为他几火炮打出去,萧家等几个家族立刻软了骨头?
是该给臭屁小子一个教训,别以为他在京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去南边就能随他心意。
想做士族的‘主子’光凭狠是不够的,他自从征战后,一路走得太顺了,受些挫折才能真正做到权掌天下。”
“主子,靖王若是掌天下,那您……”女官很是不解,“您不是一直都想着那个位置吗?”
“本宫不需要权臣辅佐吗?以前本宫以为云默适合,他足够聪明理智,又有治理天下的心思,如今看了一圈,穆阳才是最适合的一人,他已经不似过去无欲无求,无牵无挂。”
杨皇后眨眼泛去眼中的复杂,赵王留了一个后手,她当然也要留一手。
毕竟,穆北玄并不好对付,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万一她和穆北玄同归于尽,未完成的心愿只能靠穆阳。
他身上毕竟流淌着杨家的血,是她用杨家家规教出来的儿子!
杨皇后在对待穆阳上极反复无常,别说她的属下弄不明白,连她自己也弄不懂该怎会对待穆阳。
她不是不曾下狠心过,但是穆阳总会在不经意之间撩拨她本已不存在的慈母心。
当她偏爱穆阳时,穆阳又会让她极度失望。
“别人家的儿子都这么不听话吗?”杨皇后叹了一口气,嘀咕了一句:“怎么就我生出这么个怪胎出来,不过,本宫希望他历练之后掌握住江南,征战上同兵法上,已经没人有资格教他,没人能送他一场败仗,让他挫败失算。
在政务上,他该懂得取舍,不能一味压迫已武力服人,他已经不单单是领兵破城的少年将军,而是靖王!”
“别生气了,就是多等两日嘛,阿阳,阿阳,我都不着急出船舱,你也不要着急了嘛。”
云薇将一盘子香酥鱼肉条捧到穆阳面前,软软糯糯说道:“我亲自做给你做的,你再不吃的话,都被卷毛抢走了,我好不容易从卷毛口中夺下来的。”
卷毛再一次背起了黑锅,横竖试验品给他吃,卖相好的,好吃香酥的留给穆阳,云薇心太偏。
穆阳如同黑锅底一般的脸庞稍稍见了几分阳光,捻起鱼肉条放到口中。
香酥香甜,鱼肉细腻,满口余香,吃不到任何的鱼腥味儿,穆阳吃了不少。
一会儿半盘子鱼肉条没了。
云薇揉开穆阳眉间的皱纹,轻声说道:“我知阿阳有气,不过我觉得这事很好的,你这一路走来,看似波折重重,但还是太顺了,尤其是近些年,失去武道根基后,你从未有失算过。
你才多大啊,二十岁刚出头而已,你的对手可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又是掌握江南的士族领袖。
你轻易赢了他们,做了他们的主子,以后的人生会很没趣儿,也显得他们太无用了。
他们迟早会服软,当年就曾经服软过一次,当初阿阳是领重兵的破国将军,城里有皇上同追随皇上的武勋,国破之危死死压在他们头上,他们不得不臣服。”
穆阳眸子闪了闪,接口:“如今他们头上没有悬空的铡刀,他们还能忍得住……对,对,光是听说,不曾亲眼看到,他们只觉厉害,却没把本王当做不可敌之人。”
“来人,来人。”
穆阳一扫过去几日的阴霾,站起身后,亲了亲云薇的嘴角,“多谢爱妻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预期在大船上无休止的等下去,不如再给城中几家家主一个‘眼见为实’。
让他们彻底软了骨头,跪在他面前。
比起让他们臣服,穆阳更希望他们畏惧,不敢反抗。
毕竟,穆阳从没想过收服他们,更没想过借助南边财富同士族势力去争夺皇位。
穆阳一边喊人,一边走出船舱。
云薇费解望向卷毛,“我说了什么好建议吗?他突然就想通了?”
卷毛给了云薇一个背影,别问,问就是生气伤心呢。
船舱外传来穆阳的声音,“火炮调准金水城,所有火炮装上弹药,传本王命令,火炮齐射金水城。”
“遵命,王爷。”
甲板上的侍卫跑来跑去搬运弹药。
停了多日的大船再次抽回了跳板,大船重新启动,远离岸边,向远处行进了一些,并调整好大船的角度。
金水城彻底在火炮的射程之下。
云薇额头冒冷汗,声音颤抖,“阿阳这是……他是来真的?他不在乎城中的百姓?”
卷毛也被吓得不轻,抖了抖身上的卷毛,趴在船舱窗户向外看。
不是恐吓金水城。
穆阳是来真的。
卷毛汪了一声,这不是你提醒他的吗?
云薇觉得自己好冤枉,“我没想过,他……他身体里还有疯狂的基因。”
“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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