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脚从女客院子里出来,谢知寒身边的小厮就请她前门去一趟。
陆怀卿去时,才发现傅葭临一行人已经要离开了。
江蓠见她来了,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这是陆将军的匕首,当年将军出任北云经略使,临走前将这把匕首借给我师父防身。”
“师父的遗物由师姐看管,昨日师姐刚被释就去找了。在下实在穷困,这把匕首物归原主,也算是答谢陆娘子携我上京的大恩。”江蓠道。
陆怀卿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这是一把很精美的匕首,上面嵌着几颗硕大的宝石。
但这么多年,它还能保存得如此完好,足以见得收纳之人有多爱惜。
“多谢。”陆怀卿用力擦掉将落未落的眼泪。
她的目光落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的江蓠。
前世今生,傅葭临的狐朋狗友里,她都最不讨厌江蓠。
这下好了,看在江蓠送的这把匕首,陆怀卿觉得以后她也能勉强不讨厌他了。
“阿卿,你回房去吧,不然等会儿客人们散了,出来时怕遇上你。”谢知寒道。
他特意让傅葭临一行人提前出来,就是不想和府中其他男客碰上。
“好。”陆怀卿倒是不在意什么男客不男客的,但她看在谢知寒的好意上也没有拒绝。
只是她路过傅葭临时,没闻到他身上有酒气。
连江蓠、谢知寒二人身上都有酒气,傅葭临前世那么爱喝酒,这次居然没喝。
她忍不住话多:“五殿下,怎么不喝酒?”
傅葭临:“你不是讨厌喝酒的人吗?”
在漠北时,傅葭临就注意到了陆怀卿不喜欢喝酒的人这件事。
尤其是那些身上酒气重的人,陆怀卿在围着篝火跳舞时都会故意避开他们。
“我什么时候讨厌了。”陆怀卿不解。
但她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可能是前世傅葭临爱喝酒,所以就算她自己也喝,但她对酒气还是很排斥,尤其是喝得酩酊大醉的人。
因为这些人会让她忍不住回忆起前世的傅葭临。
“而且,我不喝酒。”傅葭临在陆怀卿耳边小声道。
从前,他从不将自己的喜恶、习惯暴露。
师父说过,说的越多,露出的弱点也就越多。
但如果是陆怀卿……她问了,告诉她也无妨。
胜业坊崔府。
“小公子怎么一回来, 就发脾气啊?”小厮听到公子拿他院里的下人出气,忍不住小声问。
今日驾马的车夫道:“小公子在崔府被人下了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子的性子。”
全长安的人都说五殿下阴郁凶狠, 可是谁又知道他们这位崔小公子那才是真的下手狠厉。
“来人!”小厮们听到话, 哆哆嗦嗦进去。
崔遐用手里已经被血浸透的鞭子,指了指被抽得血肉模糊的侍女, 他轻描淡写:“抬出去。”
小厮们也不敢多说话,只把那小娘子用木担子一抬, 又几盆清水冲净了刚才还血污不堪的青石板。
“今日的事,谁敢传出去半个字,就剥了你们的皮!”管事训诫道。
侍从们低眉顺眼:“是。”
这也是为何他们崔小公子动辄打骂下人, 还不止一次弄出人命, 却在长安还是有金玉少年郎美誉的缘故。
崔府的门客看小公子还是满眼不忿,安慰道:“公子,何必同一个蛮夷女计较呢?”
“她一个蛮夷女都敢如此挑衅我,你叫我如何自处!”崔遐攥紧手中的鞭子。
“公子, 若是气不过, 不如叫人将她打上一顿。”门客道
“蠢!”崔遐骂道。
他是不想报复陆怀卿吗?
今日若不是谢相来得及时,加上他给陆怀卿道了歉。
那傅葭临当时的手可是都按到剑柄上了,他毫不怀疑对方真的会拔剑杀了他。
他不怕一个蛮夷女,却怕他那个怪物表哥。
“小的倒有一计。”门客微笑。
崔遐:“你倒是说说看,若是没用,本公子就让人将你赶出府去。我崔家从不养废人!”
“咱们动不了那漠北公主,还动不了一个寒门士子吗?”门客道。
崔遐的眉梢一挑:“你的意思是……”
“我套过那江蓠的话,他有一师姐在史馆任职。前些日子因闯宵禁, 被关了起来,昨日才刚刚被放出来。”门客道。
“一个连宵禁都敢闯的女人, 在修史的时掺几句逆言也不是不可能。”门客阴森一笑,“陆怀卿和江蓠还交好,公子说,这能不能是陆怀卿授意的呢?”
崔遐喜出望外,可难免还是有所顾忌:“可陆怀卿还有谢府庇护……”
“公子,监修国史的就是谢相啊。”门客提点道。
崔遐这下明白了,此举真乃是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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