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远:“王公子是太原王氏的未来家主,陛下自然得给他个高位。”
更何况那王家家主王驰也是个“奇人”。
他多年前娶了个平民女,这些年也从不出入朝堂,反而和他那位出身低贱的夫人游山玩水去了。
这两人的儿子王谦,好色风流了些,还不是那位出身低贱的王夫人的错。
就是她把他们贱民的烂习,带进了王家这样的高门显贵。
“我是担心这太子娶了谢家女,日后这谢家岂不是要狠狠压到崔家上面去?”许翰林道。
“你怎敢非议太子?”崔远斥责。
许翰林看出崔远不是真生气:“我想着这些年王家朝中无重臣,却还如此被重视,不就是因这宫中有王贵妃吗?”
“你是让我将妹妹送进宫去?”崔远眼里浮起挣扎和不忍,“陛下大了小妹三十有余,此计不可!”
“这太子只有太子妃,尚无侧妃,或许也可一试。”许翰林道。
崔遐烦躁摆手,心中郁结:“姑母也有此想法,只是太子并不愿意,母后也只得作罢。”
许翰林见崔遐不耐,连忙换了话:“说来,我原以为皇后娘娘属意那漠北公主。不过也是,异族血脉,怎么能够做太子妃呢?”
只是因陆怀卿是陆玠的女儿,人人又都知陆玠与皇后本是青梅竹马,两人当年没在一起也是憾事。
他原本还以为皇后娘娘给了那么多赏赐,是打算将漠北公主嫁给太子殿下的。
“幸好皇后娘娘拎得清。不然一个低贱蛮夷女,真要是嫁给太子,岂不是贻笑大方?”
“那漠北公主我八月十五时远远见过一面,比那青楼头牌还美,给太子殿下做个妾倒也不错……”
许翰林语气里满是鄙夷,提及陆怀卿的容貌时也满是看轻和调笑之意。
只是他话没能说完,心口就猛然一疼。
一柄长剑猛地贯穿他的胸膛。
傅葭临握着剑柄站在阴影里,长剑一挑,又接连刺了许翰林两剑。
其他人先是被他阴鸷凶狠的神情吓住,随即七手八脚想去制止,但都没能成功。
一群常年居于庙堂之上的官员,怎么能赢得了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少年呢?
一剑、两剑……傅葭临刀刀都没入血肉,却又并不会伤人性命。
“五殿下,你疯了!这是紫宸殿,你竟敢当街虐杀朝臣不成?”崔遐道。
疯了?
傅葭临的脸上沾了血,是还没凝固的血,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石板上,崩裂出朵朵血花。
或许吧,他就是疯了,也可能早就疯了。
他脑海里只有已经被他快捅成筛子的男人,刚才那些不堪入耳、贬低陆怀卿的话。
这人说陆怀卿低贱,还说她只配给人做妾。
那是他都不敢觊觎的皎皎明月、灼灼烈日,他们却如此贬低她、辱骂她?
杀了这人。
傅葭临全身上下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五殿下,手下留情啊。”王谦却突然跳了出来:“今日太阳这般好,没必要杀人。”
其他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王谦,今日下了雪,这天气和好不沾一点边。
哪里有王谦这么劝架的?
傅葭临握剑的手却像是有些拿不稳,他敛了敛眸随即收了剑。
他擦去脸上的血污,冷眼看那些人把差点被他杀死的官员抬下去诊治。
崔远忌惮而恐惧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傅葭临毫不在意。
“管好你身边的狗。”傅葭临俯身警告崔远。
如果不是他和陆怀卿“明日见”的约定,今日他不会如此轻易放过那人。
至于崔远……他刚才也是动了杀心的。
他想和陆怀卿明日见、日日见、岁岁常相见,所以他收了剑。
但傅葭临知道他在紫宸殿前意图诛杀大臣的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长安。
陆怀卿一定会觉得他很可怕吧。
“陛下, 五殿下还在殿外跪着,您看是否要传他进来。”高安小心试探。
“让他先跪着清醒清醒!朕看他是真的糊涂了,竟敢当街诛杀朝廷大臣!”皇帝用力拍了拍龙椅。
但高安敏锐察觉到皇帝不是为“诛杀大臣”生气, 而是五殿下为“当街”动手生气。
高安眼珠一转, 明白了皇帝生气不在五殿下杀人。
陛下气的是五殿下竟如此沉不住气,要在众目睽睽下动手。
果然, 皇帝阴沉着脸问:“许帧死了吗?”
“回陛下,已传了太医为许翰林诊治, 性命暂时无虞。只是日后恐怕得在床上躺一辈子了。”高安道。
皇帝皱了皱眉:“朕这个儿子,也不知道干净利落一点。”
高安尴尬陪笑,他明白陛下的意思。
今日事情发生以后, 陛下就下令把目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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