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垠安,今日我堂兄也跟着太子殿下来了慈恩寺,想必现在应当在厢房。”陆怀卿道。
她得和傅葭临打开天窗说亮话,就得支开王垠安。
果然,王垠安一听说那个最近有事没事,就趁着白日他去户部时,站在他姐姐绣楼外,试图引诱他姐姐的谢知寒也在。
他二话不说就去了后院厢房找人。
“你想说什么?”傅葭临垂眸看陆怀卿。
他一眼就看出了陆怀卿这是故意支开王垠安。
陆怀卿神情挣扎,小声道:“那你要先答应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能生气哦?”
“不生气。”
陆怀卿看傅葭临今日好像真的很好说话的样子,她斟酌着措辞:“你不能在一朵花上,赖一辈子不是?”
傅葭临闻言皱眉:“你说什么?”
“我说不管你再喜欢一个人,人家不喜欢你,你就不能缠着人家不是?”陆怀卿道。
她看到傅葭临愣住,重复她的话:“不喜欢我,我就不该继续缠着她?”
“对啊!”陆怀卿用力点头。
她堂姐是真的喜欢太子,如今两人的婚期都已经定在了来年二月初七。
劝不了她堂姐不嫁太子,那她就只能劝傅葭临别又想不开。
“你可以放下这份喜欢,去做别的事情啊。”陆怀卿说着说着,全然忘了自己刚才的悸动。
她掰着手指和傅葭临道:“你剑术那么好,完全可以做个大将军,守卫边疆;就算不做大将军,你也可以做个江湖侠客……”
“我知道了。”傅葭临打断陆怀卿的话。
原来陆怀卿是察觉到他的喜欢了,她不仅察觉到了,她还劝自己不要喜欢她了。
傅葭临不自觉攥紧手,甚至都忘了答应陆怀卿的,要好好爱惜自己。
疼痛从手掌心传来,傅葭临却浑然不在意,默默瞧着眼前陆怀卿眼中的真诚。
陆怀卿真的是很好的人。
这样的她即使发现自己被一只恶犬惦记,她也没有露出嫌恶的神情。
她这样善良又明朗的人,就连拒绝人,也会先考虑对方的感受。
是他不好,给她徒增烦忧,还让她反过来安慰他。
陆怀卿察觉到不对:“傅葭临,你是不高兴吗?”
难道她说的话,还是不对吗?
“不,”傅葭临摇头,“你说的很对。”
他道:“是我自以为是。从今以后,不会再缠着你。”
缠着她?
陆怀卿忍不住皱眉,傅葭临这都说的些什么啊?
她明明是说让他不要一直惦记她堂姐,别为此又杀他皇兄了——不对!
陆怀卿猛地抬头,就看到傅葭临眼里翻涌着的偏执爱/欲。
“但是,你让我放下这份喜欢……”傅葭临将眼底的偏执尽数压下,似乎是想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吓人。
他苦笑:“我做不到。”
可能是在中秋的那个夜,也可能是在长安途中的某个夜晚,又或许……
早在陆怀卿开口和塔木赛马救下他时,那颗名为喜欢的种子就已被种下。
那日他捂着受伤的手,在漠北炽烈的阳光下跟着燕商们等死。
而陆怀卿骑白马,挥着绞金皮鞭而来,她烫着牡丹金纹的红纱被风吹得招摇,轻而易举就烙进了他心里。
她明艳一笑,骄傲又自信:“你们且等几日,本公主一定来救你们。”
原本他早就想好直接一剑了结那个塔木,就立刻离开漠北。
可是那日陆怀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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