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沅腿部仍有不适,便鬼使神差地蹲在她面前,想要伸手替她按摩一番。
江沅一把推开他的手,语气冷冷地发问。
“今晚你是故意让我看到这些的吧?”
请期
赵凌煜的手被推在半空中,半晌没再动作。
他紧抿着唇,垂眸、不肖动作,而后委屈地吐出了四个字。
“你误会了…”
江沅简直被弄糊涂了,今晚王皇后的约见,的确是赵凌煜有意让自己听见的。
目的么,昭然若揭。
可直觉告诉自己,此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唉…这时若是裴寂在身边就好了。
这世间上,最难懂的就是人心。
面洁口头交,肚里生荆棘。
鲛人惯用蛊惑人心之术,却心思单纯,没有尔虞我诈。
此生尽兴,赤诚良善。
“我误会什么了,是误会你偷拿信件?还是误会你想要附骥攀鳞?此生享尽荣华?”
江沅有些生气,几次三番地被耍,此时的怒火甚嚣,平日里那双懵懂鹿眼也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赵凌煜不敢看她,炙热的眸光比那火焰还要灼人。
正值隆冬腊月,沽国的寒冷透着窗户映了进来,赵凌煜任由眼前的少女责问,居然反常态地没有回怼。
只见他清隽的面容低低着,较往日的狡黠、慵懒,多了几分正色。伸手,依旧将少女的腿摆放在自己的膝上轻轻揉捏,举手投足的重视和亲昵,在夜里挥之不去。
“江沅…无论你今晚怎么想,我只想告诉你真相…”
冬风卷过长街,满城的梅花愈发开的浓艳,江沅此时又被迫出宫了。
即便坐在王家舒适的马车中,还未从刚刚那一路的刺骨的寒风中缓过来,靠在温暖的狐裘上,微微打颤儿。
王萱娇亦是知晓江沅素来怕冷,可看着缩在角落的少女冻的嘴唇快没了颜色,终是不忍。
“沅娘娘,对不住了,让你陪我走一趟。”
王家贵女说着说着,不免有些兴奋,娇靥上眉梢唇角都在跳动,笑盈盈地看着江沅,虽说着歉意的话,可一双水灵灵的杏眼满是欣喜。
昨晚得亏请求江沅去了一趟将军府,劝说了了赵凌煜今日陪自己一同前往。看来…自己与凌煜哥哥的婚事可谓是水到渠成了。
江沅本不想再搭话,那一截宫墙路已是耗空了体力。想想昨日那番场景,再看看王萱娇一脸娇羞向往的模样,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王家女郎!你真的就认定了赵凌煜是你的命定中人吗?”
江沅摆弄手中的铜炉,状似不经意地询问。
赵凌煜这人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即便他昨晚诱使了王皇后说出想要谋反的意图,可此桩事件依旧疑点重重。
江沅想了一晚上,依旧没甚头绪,只觉得赵凌煜他绝非可托付终生之人!
“沅娘娘何出此言?”
王萱娇并未听出江沅的言外之意,只见她眼神失焦地看向前方,仿若陷入了某种回忆。
“你知道吗?凌煜哥哥是全沽国最勇敢的男儿!我第一次见着他,是在他首次出战回朝的那日。一袭银色铠甲,傲然端坐在骏马上,手中的长枪斜斜指地,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双眸如寒星。我站在城墙上看着他傲骄凯旋,便是那一眼,我便决定了与他万年!”
王家贵女轻启莲唇,脸上喷涌出绯红色,带着几分娇羞,明眸却如春水般幽深。
江沅看着她少女怀|春的模样,想必是听不进劝的,遂放弃抵抗,不再多言,靠着马车壁沉沉睡去。
任由那王萱娇仍是滔滔不绝地赞美她那“如意郎君”。
“沅娘娘…你知道吗?凌煜哥哥他天生弯弓饮羽,适做将材!”
“因为,没人见过他流泪…”
红月寺地处朝阳城郊外。寒风乍起,官道两旁的树叶纷纷凋零,有着说不出的萧瑟。
马车哒哒,行得不疾不徐。江沅被偶然颠簸的坑凹搅得毫无睡意。
于是推开窗帘想看看沿途风景,哪知远处重峦叠嶂,浓淡不一的雾气在那座紫金山上飘荡开来,缭绕于一座寺庙,犹如九天仙境。
“王家女郎,前面那座山上的寺庙便是红月寺了吧?”
江沅指着远山上的那座庙宇问道。
“嗯,红月寺很灵的。传说,只要受过住持祝福过的善男信女,便是良缘夙缔,比翼鸣双。”
江沅:“…”
或许,王萱娇对赵凌煜那是情根深种了几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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