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姑娘,想必你称呼错了,我并非什么娘娘。”
“娘娘误会了!婢子知晓您与东海皇子交心,因不知如何称呼。故受好姐妹绿萼所托,前来查看一二。”
白芷低声娓娓,不卑不亢。
江沅这才明白,这婢女原是绿萼在南海的好姐妹,所以自然会对自己有所关照。
“嗯,我已知晓,但还请白芷姑娘不嫌弃地称我一声姐姐便可。娘娘一名实在担不起。”
眼前的小丫鬟自进来就没甚情绪,直到被允许与江沅同辈相称,惊觉受宠若惊,抬头仰望,檀口微启,杏子眼应景地氲着水汽,努力克制颤着的声音,轻唤了江沅一声。
“沅姐姐…”
江沅凝神望着她,不觉心生感慨。
又是一可怜人。
随后私事不论,白芷换了严肃的情绪,凑近跟前,与江沅纷说。
“沅姐姐,此番我来是向你透露写东海的战况…”
江沅猛然眼亮,长睫微颤,蛮是渴望地捉住白芷的手,就像是遇见了救世主。
“白芷妹妹,你真是我的好妹妹,请将快些说来?”
白芷也是不负众望地告知了江沅,东南两海早已停战,皇子裴寂亦无大碍。只是听说修整十来日的皇子不日要来亲自要人。
江沅听了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两海交战自那日自己被抓,就停火休战了?说到底,他们争得竟然是自己?
倏的,江沅吓得丢了手中的茶盏,显然也是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
但没有失了理智,她回眸,窃窃问道。
“据说那倭族有能人术士擅驭鲛之术,此番战争可有使出来?“
白芷低头作想,片刻缓缓摇头。
“未曾听说过。”
江沅长舒口气,虽然自己熬了通宵做了些蹩脚的眼罩,但幸运的是没用上,也算是好事一桩。
白芷前来给自己带来这么一个令人欣慰的消息,江沅兴奋地,简直想马上冲出去见一见裴寂。
可惜自己中了南宫珩的软骨术,现如今能走上一步都是困难。
江沅哀嚎地捶腿,被白芷看出了难处,于是她又好心地提了“建议”。
“沅姐姐,别挣扎了,你这软骨术的高深就在于越运力,力道散得越快。所以还是节省点体力吧。”
“那怎么办,如何能求得南宫珩给我解了法术?”
白芷朝门口望了一眼,忽而眸中晶亮了一瞬,转向看她,目光一拧,迟疑道。
“这阵子鲛姬可能会过来找你问话,你想办法让她去替你说情。因为…南宫大人最听她的话。”
这白芷提的建议,等于白说,云蓁蓁本来就与自己不对付,这如何哄得她帮自己解咒。
江沅听后失落感泉涌心头。
“白芷,谢谢你的好意。这软骨术我再想其他办法解决吧。”
江沅托腮思绪早已飘向老远,一室安静、各自沉绪…
通过与白芷的对话,江沅稍微心安了些,但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自己与白芷从无见面,可依着绿萼的关系,能无话不谈。
绿萼…绿萼?此地界为南海,她居然不亲自来见,居然拜托他人传消息,这很不合常理!
江沅朝白芷那看了一眼,思虑了几瞬,半晌才轻声问。
“白芷,绿萼拜托你来与我托话,可是她自己为何不来?她现在人呢?”
这白衣丫头听了江沅的询问,顿时眼泪尤如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她的声音哽咽着,几乎无法说出话来。
江沅见状一种不好的预感跃然脑海,她下意识地后仰了半寸,手指透凉,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绿萼…她是不是出事了?”
白芷闻言,哭得更难过了,似默认一般,好一会止住了哭,抽噎道。
“沅姐姐,你知道绿萼有一个姐姐叫采红吗?”
…
“哪个不识眼的贱婢,就连本公主也敢拦着不让进?”
白芷待再要开口便听见门外的鲛姬的呵斥声,无奈只得噤声不再言,打了手势翻窗离开。
门在下一刻被推开…
撒气
从门外走来一香草佳人, 金钗钿合、蝉衫麟带。她身着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外罩逶迤白梅蝉翼纱。广袖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以暗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是细小而又浑圆的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 光艳如流霞披霓。
云蓁蓁高挽了发髻, 斜插一枝凤金簪, 面容精致无瑕,如同出水芙蓉般脱俗,透露着淡雅与高贵之气。
若不是看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以及便便辛苦的莲步,江沅真以为此女子如同画卷里走出来一般。
可再是仙姿玉色架不住她满面嗔怒,带着煞气走来。
江沅忽就觉得阴风扑面,彻骨的寒沁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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