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
赵凌煜告诉江沅, 南宫家在南海的势力根深蒂固,须要除掉他,非简单的刺杀便能成功的。
他灵力强大几乎不可测,像江沅这样的捕鲛人根本无法靠近他, 杀死绿萼与采红更是同捏死蚂蚁一般容易。
就连鲛姬云蓁蓁意外怀了他的孩儿, 南海鲛皇也只能咬牙吞下苦果, 他不惧东海悔婚,倒是更怕南宫家策反。
“所以,看似我无意揭穿了鲛姬怀孕的真相, 实际上是他设局引我一步步去让裴寂悔婚?”
江沅恍然地捶着案几,懊悔自己为何当初如此冲动。
“是!他一直觊觎南海鲛姬,奈何云蓁蓁与裴寂有婚约在身。事到如今这一地步,全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赵凌煜起身走到窗边, 玄衣融入夜色, 暗纹藏蓝腰带勒着劲腰,修长的身形遗世孤立。
说出这些并未让他轻松多少。相反的,直到他说出所有的真相,他或许与江沅至此往后便是陌路人。
“赵凌煜, 南宫珩所做的这一切你都知道的, 对不对?”
江沅压着情绪,捏拳, 故作镇静道。
对面的男人不言,对海望着月色洒清辉, 就差一壶酒让他自斟自饮, 江沅走到跟前仰头望他, 却寻不到半分慌乱之色。
“是以…当时我应该管这些吗?”
他的语气很平,却若有似无地带着点不痛快。
“那现如今你要怎么管?”
“为了你…得罪南海也要管…”
得到了“玉面阎王”的承诺, 江沅依旧不放心,据她这阵子的观察,赵凌煜与南宫珩一定有不可说的交易。
他一向无往不利,靠他不如靠自己,江沅边走边思忖着,待得回宫恢复太后身份,自己再慢慢与南海周旋,引那南宫珩主动躺在自己的刀下!
可令江沅万万没想到的是:重回沽国,并不是她料想般自己能在朝阳宫内呼风唤雨,一路坦途地再施计划。那里竟还有个人处处与自己作对,甚至欲将自己置于死地。
她就是李纤云!
在海上颠簸了十日,又转陆路行了半月有余,终是见到了朝阳城。
江沅躺在马车里,抚腰撑额,憔悴不堪。
再看看与她对坐的“阎王”一路挺坐,淡然地看着奏折,仿佛此时不是空间逼仄的马车,而是宽敞且舒适的皇家书房。
她想不通赵凌煜如此往返几回,竟不露一丝疲惫之色。果然习武之人整日在战场上厮杀,对于乘坐马车简直就是休憩复功的最佳场所了。
江沅歪头乜着赵凌煜,果然人与人之间的忍耐力并不相通。
“江沅,待到了皇宫,有些事…微臣预呈于皇太后。”
一路上朝夕相处一个月,二人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许是赌气、又或是失望,无论赵凌煜怎们寻得由头讨她开心,江沅却从未有过表情,一直态度冷漠,不回应、不理会,只有在他哈哈大笑说了一堆趣闻,充耳不闻、转身离开。
赵凌煜这一次的开口,终于引得江沅对他驻目,示意他把话说完。
“这沽国的神武皇帝少昊突发疾病早薨,现在的沽国年号景武,当朝的皇帝么…帝少宣。”
江沅闻言困惑不已,自己也才离开数十月,这朝阳城便几番变天?
帝少昊是怎么死的,才十岁的垂髫年华怎的就会突发疾病去世?还有…这帝少宣又是哪国诸侯?
赵凌煜似看出了江沅的满腹疑问,遂又出言再解惑。
“帝少昊一次打猎不小心被猛兽所伤,不小心感染毒疽,老天不仁、造化弄天,终是药食无救于上月薨逝。”
江沅听后若有所思,下意识地咬了手指。
赵凌煜又多心地将她手挪开,置于自己的掌心。
“江沅,相信我,这件事绝对与我无关!我当时还准备在东海参加婚礼,但中途回去便是回国奔丧去的。当时我见你也无意朝阳城内的事务,便自作主张地没有告诉你…”
“阎王”眼神笃笃地看着她,有那真诚的眼神,有如忠诚的卫士在向她表态度。
“那帝少宣是谁?”
江沅收回手、冷不丁地,突然转了话头。
赵凌煜知道她会这么问,却也不慌不忙地呷了口老君山,蹉跎了会。
“帝少宣如今只有襁褓几月。”
江沅听得心惊、鹿眼微阔!
“他的生母是当今的东太后-李纤云。”
再度踏上沽国的领土已是仲夏,进城的官道两旁,盏密的枝叶挡住日光,斑驳的树影随风晃动,一时只听得虫鸣鸟叫。
江沅坐着马车顶着日头走在朝阳城的四平青石板路上,温热的风将车幔吹开,绚烂的阳光铺洒这遍眼的红墙绿瓦,那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川流不息的人流,茶棚烟雾升腾,渲染浓浓的烟火气。
江沅贪婪地看着四周街景,是久违的人间气息,鲛人岛虽好,可过于仙家气,待久了整个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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