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冷风里吃橘子。
“对了,伯父,泽兰好了。”
“什么好了?”
“你没问他?病好了。”
沈霄豁得站起身,朝屋内走去。
为了避免他人听到谈话,内间设下了隔音阵。
沈霄撩开布帘,向自己夫人看去。
方依竹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站在门口,轻而易举就能从她眼里窥见前所未有的惊喜。
他走进内间,站到一侧。
沈泽兰正同方依竹说话,前者的声音很温和,像山涧缓缓淌过的春溪。
“寒气确实除掉了,碰到个拥有纯阳之体的公子,他愿助我除掉寒气,除掉寒气后,我们和平分开了,路途遥远,我一边做镖师赚些钱,一边回来。”
“做镖师很危险,以后不许了。”
“好,我知道了。说来,做镖师很有意思,我认识了好些人……”
沈霄听到这里,不听了,收回视线,转身就走。
走到內间门口,攥紧布帘,一口浊气从胸腔涌上,长呼一声,彻底吐了出来。
他松开布帘,走出屋子,蹲回墙边,继续吃橘子。
唐铖朝他看去,道:“伯父,高兴不?”
沈霄似乎在对他说话,又似乎在对自己说话。
“没白离家一趟。”
房屋内间,方依竹静静听沈泽兰说走镖的趣事。
好事来得太快,她听着走镖趣事,像浮在云端,找不到着陆点,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她捋清了思路,等沈泽兰说完走镖的趣事,拍了拍沈泽兰的手背,道:
“帮你那公子是个好人,过些日子,娘好些了,咱们全家去顶玉寺,给他祈福。”
顶玉寺在麒麟城,沈泽兰自是不想去,不过他也没反驳祈福的事,折中道:“娘,我听说澄水三千老儿庙祈福最灵,既然对方于我有恩,那祈福自然得去个好地。”
“这也是,那便去澄水。”
澄水,天星州权力中心,天星州州主所居之城。
沈泽兰同方依竹又聊了会,很快下午了。
大家挤在狭窄简陋的外间吃过饭,沈霄便赶他们回去。
沈泽兰看向方依竹,道:“我想……”
“你看看这里睡得下吗?有我一人便够了。”沈霄道。
沈泽兰道:“我可以坐在外面修炼。”
方依竹此刻将头发简单挽了起来,她穿着厚厚的棉衣,正在剥橘子,闻言,将剥出的橘子塞给沈泽兰,道:“回去吧,这里有你爹就行了。我很快就会好,好了就回家。”
沈泽兰只得应下,他戴上帷帽。
沈霄把他们送出门,轻咳一声,对他道:“明年秋季,各大宗派招生。我听说年纪大些,也能进去做弟子。”
沈泽兰听出他爹言下之意,道:“我会去试试。”说罢,将做镖师的钱拿了大部分给他爹。
沈霄嫌弃地丢了回来,“这点小钱,你自己留着吧。”
沈泽兰收了起来,同唐铖返家。
路上,冷风,他吃着他娘塞给他的剥了皮的橘子。
橘肉清甜,但他不太喜欢。
他想……沈泽兰站定了脚步,看向左侧。
唐铖顿住脚步,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一家小药坊敞着门,一个妇人正在收簸箕里的野山楂。
野山楂同平时吃得山楂不同,它们生在荒郊野岭,吸足天地灵气,味极酸。人工采摘回家后,清洗晾晒好,拿来入药。
“怎么?你想吃糖葫芦?”唐铖问。
沈泽兰犹豫了一下,道:“铖兄,我觉得她那个野山楂好好吃。你帮我问问,她卖不卖?”
“……好……吃?”
“嗯。”
“野山楂哪里好吃。”
唐铖表情古怪,他几步走进小院,片刻,提着一布袋新鲜山楂出来了,把布袋递给沈泽兰,道:“我尝了一颗,酸死了,看你怎么吃。”
沈泽兰拿钱给他,他没要,道:“这里没要什么钱。”
既然如此,沈泽兰也不勉强,道了声谢,接过布袋。
他掐诀洗净手,打开布袋,从里面摸了一颗圆润干净的野山楂,咬了一口,而后,动作顿住。
唐铖哈哈大笑,道:“我就说酸死了!”
沈泽兰道:“……不够酸,我觉得有点甜。”沈泽兰开始想念雪鹰果,不过手头紧,也就想想。
唐铖:?
是你吃错药了,还是我吃错药了?
唐铖伸手摸了一颗野山楂,送入嘴里,下一秒,表情扭曲,吐了出来。
沈泽兰:“……”至于吗?又不酸。
沈泽兰提着袋子,吃了一路的野山楂。
天彻底黑下来前,两人回到唐家。
唐家亮着灯,两人刚到院外,一颗小炮弹从里面射了出来。
唐铖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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