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好事梅开二度,原来鬼哥跟他顺路。
他安慰自己,也未必是同一条路,兴许人家去十号楼只是单纯上个课呢。
鬼哥下车一声没吭,径直背包走进了楼,毫无礼貌可言,甚至全程没摘帽子和口罩。
其实言开霁也不太想让他摘,他比较害怕摘了之后,发现对方口罩下面压根没有脸。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楼,心存侥幸的言开霁穿着他那哆啦a梦睡衣慢腾腾走在后面,眼看着那道瘦高的白色身影拐进楼梯间,一步步往楼上走。
最终,鬼哥在二楼停下了脚步。
他拐过弯,一间间教室走过去,看着上面的门牌号,抬起细白修长的手指,从205指到203,最后停在了201门口。
言开霁扒着墙角,脸色比手底下的墙还白。
下一刻,他的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
言开霁眼皮子一翻,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握住他肩的那只手温热潮湿,却带着微微颤抖,随即,一道含着哭腔的女声从后方传来。
“言开霁?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是个活人!还是个熟人!
言开霁慢慢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蓝色jk格裙的短发女生站在身后,眼眶通红看着他,表情活像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红军的沦陷区百姓。
言开霁不确定地问:“……程洛洛?”
来人正是昨天在群里发消息的班长,程洛洛。
言开霁和程洛洛是两年共赶论文ddl的革命友谊,同志双方一核实身份,立刻互相握手,相当默契地转身就走,直绕到楼梯间后面另一条走廊,热泪盈眶地攀谈起来。
言开霁率先发问:“今天考毛概的消息是你发的?”
程洛洛点点头,又摇摇头,信誓旦旦道:“是手机发的,跟我没关系。”
这本该是一句听起来很魔幻主义的话。
但在魔幻的现实面前,竟然被衬托得比“食堂包子吃出了头发”还正常。
“昨天晚上大概十一点出头吧,我们寝室听着那头咣当一声,本来想出去看看,结果发现我们屋门死活打不开了。”程洛洛有气无力。
“关键是,wifi和手机信号一块没了,联系不上外界。”言开霁徐徐补充。
“再然后,十二点,我发现我的钉钉自己在班群里发了消息,说今天考毛概。但我室友没一个能看见那条消息,所以只有我来考试了。”程洛洛胆战心惊。
“等一下,我们来确认几件事。”言开霁深吸一口气,拍了拍程洛洛的肩。
“咱们现在大三,没错吧?”
“毛概大二就考完了,没错吧?”
“这门咱俩都没挂,不用重修不用补考,没错吧?”
三个问题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还有件事……”言开霁桃花眼微弯,看着不太靠谱的眼睛里透出明晃晃的真诚,“姐妹,你有多余的毛概书吗?”
程洛洛暴躁道:“你他妈真当自己正经考试来了?”
“不是。”迎着程洛洛的白眼,言开霁挺起骄傲的中文系学子胸膛:“会不会的,好歹看一眼求个安心嘛。”
“但是我们寝室的去年考完就都卖给下一届了。”他继续从善如流道:“要是你有多的话,让我看看求个保佑。”
强烈的当代进步大学生光辉下,程洛洛也不怕了,骂了声“妈的”,就扯开了自己的包。
——粉红色的毛概教材,里面整整齐齐躺着四本。
于是轮到言开霁目瞪口呆,“你来之前去进货了?”
“会不会的,好歹看一眼求个安心。”程洛洛抽出一本拍在他怀里,“拿去防身,现在你欠姐一条命。”
8点45分
怀抱光明和希望,二位考生来到201考场门前。
门是敞开的。
言开霁咽了口唾沫,润了一下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喉咙,一手拎着毛概,一手哆嗦着推开了门。顺带把抖得像筛糠的程洛洛往后挡了挡。
屋内同学已经稀稀拉拉坐了一片,一眼扫过去,其中不乏熟面孔,看起来挺正规,和正经考试一模一样,如果忽略掉他们宛如上刑一样脸色的话。
讲台上站着两名监考老师,正拿着张a4纸交头接耳。
“滴答——”
带着腐烂气息的水珠正从他们身上缓缓滴落,其中一个头发长到脚踝的老师机械地转过头。
言开霁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差点没吐出来。
这两个“老师”高得离谱,脑袋几乎要顶上天花板了,身体涨得像被气球吹起来一样,能把言开霁和程洛洛一块塞进去。
而他们浑身已经朽烂得看不出原样,活像两滩成了精的烂泥,肩膀上趴着的数只活物疑似学校特产——南方大蟑螂。
更要命的是,蠕动的“烂泥”还在一边膨胀,一边像蜡烛一样不断融化!
言开霁脑中不合时宜地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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