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下去的时候,可冷了,我穿的也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说这条裙子漂亮,所以我才穿的。”
男生在说完那句不受控制地话后就清醒过来,他再也维持不住风度和深情,形容癫狂地大喊:“你也不能都怪我啊,你考研卷子总不是我批的吧,你去找那个老师来,你去问问她,怎么给你那么少分!你让他也来陪你!”
可可并未回答,只是将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温柔地替他理好衣服上的褶皱,哪怕这衣服上已经鲜血淋漓,随着她手指的触碰,他变成了一个新的血人,也像是穿了件红衣服。
“可惜没有婚纱,不过我们都穿了红,也很好。”
“说好了的,你要一辈子对我好。”
如果有人在这里,就能够看到,可可的小腹有着明显的突出,这突出的部位在一动一动,似是马上要破土而出。
她拉着男生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他已经瘫在栏杆边,身体像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完全说不出话来,跟死也没什么两样了。
“宝宝,这就是爸爸,很快,我们一家三口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寝室楼外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砰!”
顾游刚好写完最后一笔,将草稿本放回冯浩然的书架,顺手揉了揉桌上冯浩然的脑袋,眷恋地看了这屋子最后一眼,接着打开寝室门,声音带着颤抖的急促。
“再见。”
言开霁确定自己百分百听到了顾游的声音。他连身上都没擦干,开门就要找人,然而外面风平浪静,就像他先前看见的几次幻影,都是幻影。
他想到了在顾游的声音之前,外面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砸到了地上,于是他循着声音一路飞奔到阳台,期间路过了晕得半死不活的冯浩然,他在喃喃喊着“老顾……”
言开霁在下一刻看到了眼前的景色。
一个男生躺在地上,血从身下缓缓流出。
路灯照在他的身上,刚好打在他的后脑勺,后脑勺盖着一顶棒球帽,棒球帽上有一颗银钉,在光下闪了一闪。
这才是故事真正的开始。
言开霁和冯浩然并排坐在顾游的床上,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坐下的,大约是顾游让他们想起那些旧事的时候,顺带给他们安排了一下座位。
言开霁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也许这男生确实是个知恩图报的,他没有对言开霁做过什么不利的事,还好心提醒了他一些话。人都有多面,大多数的渣男在同性面前都是一副重感情讲义气的模样,仿佛只有同性别的人类才能叫做人类。
典型的就譬如何初谦。
言开霁垂了垂眸,他发觉自己的声音也有几分沙哑,“也就是说,根本没有11点前必须回寝室的规矩,这只是凑巧?”
顾游笑起来,“有,当然有。晚上的时候,学校到处都是孤魂野鬼,按照这里的规则,寝室是可以保护人的。留在外面的人,不一定会跳楼,但很容易遇见别的东西,被拉入其它的时空或者幻境,这才是11点要回寝的意义所在。”
他总是给人一副温和好脾气的既视感,连讲这种神神叨叨的话时,都能给人一种好学生代表上台发言的错觉。言开霁从前一直觉得,他应该在学术的道路上一直走远,最后成为一名风度翩翩的大学教授。
他伸手想要去触摸顾游身上的锁链,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从顾游的胸膛中穿了过去。
“我早都死了,你们不是知道的吗?”顾游抖抖身上的锁链,站了起来,“我只有魂魄状态,你碰不到我的。”
言开霁下意识抬头去看谢潮生。
“他和我可不一样,人家是带编制的。”顾游笑意渐浓,“可惜了。如果我还活着,就能吃到你的脱单饭了。”
话题怎么就拐到这里了。
“大三上,你给我们发微信,说你休学了。”言开霁按住旁边冯浩然的手,他决定开始说正事,“过了些天,你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学校后面那河里。这期间,你遇见了什么?”
冯浩然在旁边急急补充,“当时我还问你为什么好端端休学,结果你就不回了,后来再给你发什么你都没回过。再说话就是你死了。”
“因为,那本来就不是我发的。”顾游话讲到一半,感受到灼灼视线,抬头看了谢潮生一眼,谢潮生的眼睛一直看着言开霁,而言开霁一无所觉,还在和冯浩然交换眼神。
“之前有件事,一直没有和你们说。我本来想等尘埃落定了再告诉你们,没想到,居然变成了现在这样,也算是真的尘埃落定了。”
言开霁和冯浩然一左一右,紧张地看着他。
“我之前,找到了我的生父。”
“蓉蓉?”言开霁脱口而出。
顾游显然不知道蓉蓉,他皱了皱眉,“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说,你认他了吗?”
言开霁迫切地希望顾游说一句“当然认了,在死前找到了父母,我觉得很幸福”之类的话,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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