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说好,断断续续了二十来分钟,不知道和他到底聊了什么,有没有意义,仿佛是一些完全无意义的东西,但让江亦感到非常放松,灵魂在暖气充斥的小房间里漫游。杨侑然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沉,江亦在他进入睡眠之际,问出口:“杨侑然,你拿我当哥哥么?”
杨侑然慢慢呼吸,被角掩着下巴和嘴唇,启唇道:“对啊……你就很像一个哥哥。很好的那种。哥哥。”
“嗯,”江亦嘴唇抿出很浅的笑,说,“你午睡吧,我挂了。”
杨侑然鼻音瓮瓮:“好……晚安。”
江亦:“午安。”
他挂断了电话,杨侑然丢开手机,翻了个身睡觉,嘴角微翘浮现笑容。
春节前的腊月,江亦把本该放在弟弟江威身上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转移到了杨侑然身上。
江威不听话也不懂事,江亦认为基因如此,江威天生这般,以后也会这样,他改不了。
而江亦买回来的玩偶、巧克力,被他妈妈拿到江威房间去:“哥哥从国外买回来给你吃的。”
“我不要吃!”江威将巧克力丢了出来,摔碎了包装。
母亲弯腰捡起巧克力,对一旁的江亦露出一个有些难堪和苍白的笑:“你弟弟,是妈妈没有教好。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要什么,什么都给他最好的……”
“我要回北京!我不要在老家过年了。”江威推开门来,一脸愤恨地看着所有的家人,江亦平静地说:“我现在给你买机票,江威,你自己走,下飞机我找车来接你,你回去自己待着,不要试图道德绑架父母或者我。”
一家人都愣住了,江威也是,随即恼羞成怒道:“走就走!我不稀罕待在这里!”
江亦继续说:“你不喜欢读书,就考虑在成年之前,学会一样技能,玩电脑打游戏也好,你打出成绩。这样在成年之后,你才有立身之本,因为我和爸妈都不会养你一辈子的。”
把江威送走,晚一些时候,母亲因为放心不下,也跟着买了机票。
江亦管不了,索性不管了,走出房子,在附近的酒馆里听人唱歌、他喝酒,也和杨侑然讲电话。
杨侑然是刚下播,闻声问:“你在外面听歌?”
“是。”他独自坐在僻静的角落里,酒馆蓝色的灯光映照在他深刻的眉眼上。
杨侑然:“喝酒了么,什么酒,啤酒,不开心么?”
“不是,”江亦不想说,“只是路过停一下,听会儿民谣。”
杨侑然客气地评价:“不大好听,你喜欢听民谣,我给你唱吧。”
江亦握着酒杯:“好,你会唱什么?”
杨侑然:“我什么都会,你想听什么?”
江亦:“不知道……都行,”他闭了闭眼,“杨侑然,你在做什么?”
“啊?我不是在陪你聊天么。”
江亦嘴唇抿出笑意:“那你唱吧。”
杨侑然声音一本正经:“我可以唱,你可以离开酒馆吗,不要喝酒了。”
“你管上我了?”
很明显江亦已经喝了有一会儿了,说话都和平素不一样了。
杨侑然:“是啊,你洁身自好一点好吗,长那么好看一个人在路边喝酒,喝醉了怎么办?”
江亦:“不怎么办。”
杨侑然提高音量:“你被人捡走,跟人睡了怎么办?”
“不会。”江亦说。是有人在看他,也过来了,被他冷漠挥手打发走了,跟以前一样,他从来不理会任何搭讪。
杨侑然:“你都喝多了怎么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你忍得住诱惑吗?”
“就是不会。”他声音十分笃定。
杨侑然:“我担心,我不信,除非你是硬不起来。你快回家,你可以听话吗?”
江亦脸色熏红,解释:“我硬……我不会。”
杨侑然怔了怔:“……真硬不起来啊?”
“不是,能,我是说,我不会,而不是不能。算了,”江亦揉了揉眉心,“不要说这个。跟你没有关系,你唱歌。”
“跟我关系挺大的。”杨侑然说,“你回家吧,回了我再唱,我要准备一下。”
“好。”江亦起来买单,把小票拍给他看,杨侑然看见他喝了两杯鸡尾酒,一打啤酒,沉默了半天:“……你喝了这么多啊。”
杨侑然也是酗酒过的,喝起来比江亦这点恐怖,江亦明显有烦心事,但不肯告诉他。
难道是缺钱了?
杨侑然问他:“江亦,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了?”
“没有。”江亦出来打车,额头靠在玻璃窗,朦胧映照出高挺侧颜,声音淡淡的,闭眼说,“唱你的。”
杨侑然便给他唱了一首很短的《两只老虎》。
“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会?”在江亦醉酒后的世界变得格外迷离,杨侑然的声音也是。
杨侑然:“这不好听吗?别人要花很多钱听我唱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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