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都是如此,怎么能说没耐心呢?
但想到谢卿眠其实并不关心应岁与到底有多好,就像自己不关心胜殊娘娘为什么值得谢卿眠如此用心相待一般。
鹤云栎便将解释省了下来。
谢卿眠叹气:“他叫我耿耿于怀了许多年,自己倒过得逍遥自在。”
“这样吗?”
鹤云栎静静喝茶,再无后文。
谢卿眠的话接不下去了,无奈道:“我递了话,你总要接,我们才能聊下去。比如我提当年,你就该问问我和你师父的往事。你对你师父一点不好奇吗?”
如果换作是他可绝对憋不住。
“但现在是掌印想说,不是晚辈想知道。”鹤云栎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如果掌印想说的话,怎么都会说。而晚辈虽然好奇,但会从师父认可的人那里打听。”
师父认可的人,也会认可师父,他们会以最关切的态度来讲述师父。
并且可以绝对信任他们没有夹带私货。
比如陌阿叔,比如师伯们。但不包括谢卿眠,因为师父已经盖章说他们“认识但不熟”了。
被排除在“认可的人”外让谢卿眠隐隐感觉扎心。但这倒叫他起了胜负心,一定要将那段往事讲给鹤云栎听了。
“你不问,但我主动讲,你也会听是吗?”
从“忘年交”期待的表情里,谢卿眠得到了答案。嘴上那么正义凛然,实际上还是想要知道的嘛。他了然一笑,娓娓道来——
“我认识他时,他不叫应岁与……”
谢卿眠是被胜殊娘娘从一个邪修的老巢中救出来的。
说实话, 这算不得特殊,因为胜殊娘娘救过的人虽不说不计其数,但也绝不在少, 甚至有许多现在和他一样, 效力在娘娘身边。
但这确实是让谢卿眠一直引以为傲, 并且想到都会觉得幸福的事。
他至今记得见到娘娘的第一眼。
掌气破开厚重的石门,天光照入从未见过天日的阴暗洞穴。鹅黄长裙的美人站在门后, 逆光而立, 衣带当风,发梢微扬,恍若神仙妃子。
彼时的他连完整的人样都没有, 半人半鸟, 长满羽毛, 浑身脏污。
但女子却毫无芥蒂, 将浑身是伤的他抱入怀中,轻声安慰, 对他说没事了, 让他别怕。
因为他样貌太过特殊, 不好带回仙门,娘娘便将他送到了一位隐居的友人处, 请友人照顾他。
此后娘娘虽然没再来过,却会偶尔写信问及他, 那位照顾他的前辈也会让他将想说的话写在信里寄给娘娘。
他用了三年学会了控制血脉特征的方法。
之后不久, 他便向前辈表明了想拜入白玉京的想法。
前辈同意了, 并为他打点好行李。
特殊血脉往往都会拥有着超越常人的修行天赋。
他轻松过了白玉京的入门试炼。
在册封仪式上, 娘娘认出了他。
她还记得他!
不止如此,娘娘还提起了他们往来书信里的内容。
原来自己写的信娘娘每一封都有看。
这让谢卿眠欣喜若狂。
但坏消息是, 那一年,娘娘并没有收徒的计划。
当时的娘娘刚成为白玉京兼奉天盟的领袖没多久,一心扑在修界改革上,没有精力再教导弟子。
而按照白玉京的惯例,一旦成为其他人的弟子,就得跟着师父去分部。
这不是谢卿眠想要的,他来这里是为了离娘娘更近,他唯一想要的师父就是娘娘。
他拒绝了所有抛出橄榄枝的部堂,以入门试炼第一名的成绩留在本部做了普通弟子。
他在等娘娘需要徒弟的那一天。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百三十七年。
从一介凡躯,等到了化神初期的境界。
化神初期。
这已经可以成为小一些的州郡的部堂了,而他还在做一个普通弟子。
漫长的等待教他绝望。
他逐渐变得尖锐刻薄,憎恨所有人,将自己成不了娘娘弟子的原因归咎到他们身上。
他也不是没想过恨娘娘。
自己的心意如此明确而真挚,为什么,她就无动于衷呢?
他只是想做她的弟子啊。
但每当生起这样的念头时,他又会想到在阴暗湿冷的洞穴里,那个击碎石门,如
同天神般降临在他面前的身影。
然后就恨不起来了。
毕竟,哪会有人恨自己的光呢?
又是新的一年,白玉京新招了不少弟子。
谢卿眠并没有上心。
左右和往年没差别,呆上个月,天赋好的被各地部堂领走,天赋差的做普通弟子,或留在白玉京,或分到各州府。
直到一个人进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个沉默俊逸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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