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吗?”
“会。”青年坚定回答。
但男人的神情依旧黯淡。
下一次来的时候,他带来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
“我在路边捡到的这个孩子。爹妈都死了,是个哑巴,脑子也不太好使,但有些力气。你带回去当个仆役,给一口饭吃就行了。”
男人将孩童的手交到青年手中,青年却像觉察到了什么,追问:“先生还来吗?”
“最近的风还不算大。可以来。”
但男人食言了,他再也没出现在山道口。
而几乎是同时,魔宗开始了大规模的讨伐,腥风血雨似乎吹到了身在云霄山的青年处。
这天,候在山道口来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年轻人,他为青年带来了杳无音信多年的,三师伯的遗骸。
年轻人的亲人因魔主而死,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他带着仇恨而来,想要学习杀死魔主的剑法……
鹤云栎记起来了,梦里的“他”是习剑的。“他”手把手,将云霄绝学尽数传给了那个名叫叶清的年轻人,让其带回“师父”,或者,杀掉“师父”。
……
骆九衢正襟危坐,看着火堆对面擦剑的牧夜声,连传讯玉简都不敢用了。
他们方才又去一个地下武场“打秋风”了,牧夜声没让他进去,叫他在门口守着,再出来时剑上带着血。
毫无疑问,是杀人了。
骆九衢不想再让牧夜声去那样的地方,但不知道怎么劝,开口就成了:“师父,您一点都不在乎门规吗?”
“你很清楚门规?”牧夜声反问他,“背给我听听。”
骆九衢语塞了。
他知道门规的大概内容,但背不出原文。
但他赌师父也不记得,所以记一半编一半地背道:“凡云霄弟子——”
“错了。”刚起头,牧夜声打断他并纠正,“凡云霄后辈。”
“凡云霄后辈,须勤慎肃恭,虚怀若谷;不得骄矜自傲,恃强凌弱——”
“矜名妒能。”牧夜声又一次纠正他,“不用背了。”
第一句都背不好。
虽然出了糗,骆九衢却也发现,师父其实很熟悉门规。
那为什么还明知故犯?
他长久地盯着牧夜声,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答案。
……
曾几何时,牧夜声很敬畏门规。
每一句都倒背如流。
但这份敬畏只持续到陆俦去世的前一晚。
那晚,陆俦把他叫进屋。他明白会发生什么,大师兄和三师弟都分别收到了师父给他们的临终叮嘱,现在也轮到他了。
他走进陆俦的卧房,准备好了向师父保证会护好师兄弟们。
然而,陆俦给他的遗言是——
“向为师保证,若有一日,你的师兄弟中有人为祸修界,你会亲手除掉他。”
牧夜声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师父,让他对师兄弟拔剑?
“快说啊!”
见他傻站着没有反应,陆俦厉声催促。
牧夜声颤抖着回道:“弟、弟子保证。”
“说完!”
“弟子……保证。有朝一日,师兄弟中有人为祸修界,我会杀掉他。”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牧夜声心里有什么碎掉了。
他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对权威的敬畏,恨自己无法拒绝陆俦的要求。
“你发誓。”陆俦还觉得不够,“发心魔誓!”
在师父的厉喝中,他颤抖着,举起了手……
牧夜声闭上眼。
他讨厌回忆过去,过度思考旧事,会被牵绊脚步,会陷入没意义的痛苦。
向前看,向前看就好了。
再次睁开眼时,他看向自己的弟子。
较下山前,骆九衢黑了许多,也精干了许多。
“想宗门了吗?”他突然问弟子。
骆九衢不解:“师父怎么突然问这个?”
“想了吗?”牧夜声又问了一遍。
“想。”骆九衢老实回道。
“那明天就回去吧。”
“哦,弟子一定会加把劲儿——”
等等!
师父说什么?
回去?
一直想回去的骆九衢真到了能得偿所愿的时候,反而怀疑起事件的真假起来:“可约好的战约——”
“想去还是想回宗门?”牧夜声打断他。
“回宗门!可……我还没找到媳妇儿。”
这几天骆九衢和鹤师兄介绍的那个“姑娘”聊得很是投契,他感觉自己再过几天就能和对方确定关系,并给师父一个惊喜了。
牧夜声脊背一僵:“那件事,不要提了。”
反正人都丢过了。
骆九衢:“哦。”
看来这份“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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