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得那么痛快,倒是令魏墨安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不禁又打量了辰官片刻,“你叫蒋辰?那本王今后就叫你阿辰了。”
这个称呼让辰官的心头一颤。
从前他的父母兄长也是这般叫他的。
而这样的称呼,他已经有八年没有听过了。
“安王殿下请您三思!”只听戏班班主忙不迭地出声,“您真要带走蒋老板吗?”
对,这些年有人要表达尊重时便叫自己一声“蒋老板”,而更多时候也就是随意地唤他的小名“辰官”。
令自己都快要忘了,自己真正的名字其实是,梁雅辰。
“殿下您有所不知,”班主继续急切地说道,“蒋老板他虽生得貌美,其实性格无趣得很,只适合唱戏,实在不适合陪人……倒是那蓉官乖巧伶俐,总能哄得客人开怀大笑,不如您把蓉官带走吧?”
魏墨安冷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本王好糊弄?你如此卖力地推销那什么蓉官,无非是因为他只适合当玩物,阿辰的戏定然比他唱得好,所以你们戏班子才离不得他。”
“玩物”这个词,让梁雅辰嘴角扬起一丝难以觉察的苦笑。
他又何尝不知道,到权贵的府上唱戏,就意味着从此沦为权贵的玩物,只能任人践踏。
一个男戏子在权贵府中的地位,只怕连妾都不如。
但为了报此血海深仇,付出一切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何况,”又听魏墨安续道,“本王喜欢的是阿辰那张独特的脸,他长得有些像本王的一个故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替代的。”
梁雅辰闻言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魏墨安该不会认出自己了吧?!
事实上,魏墨安少时曾到梁国当质子,和梁雅辰有过一些交情。
但这八年来梁雅辰深受病痛折磨,相貌和气质都和当初有了很大变化,就算是曾经朝夕相处的人,只怕也认不出了。
嗯……应该是自己多虑了。魏墨安若真的认出了自己,早就直接一剑把自己刺死以绝后患了。他们魏国人就是这般残暴。
“那便这么说定了。”魏墨安重新看向梁雅辰,然后给了身旁的侍卫一个眼神示意。
侍卫立刻掏出一叠银票递给戏班老板。
“这是给阿辰赎身的银子。”
随着魏墨安又一个眼神示意,侍卫又递了一叠银票给梁雅辰。
“阿辰,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多谢殿下。”梁雅辰只是淡淡道了句谢,接过银票揣在衣袖里。
魏墨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
洗干净了就要……?
魏墨安琢磨着,按说,梁雅辰会如此轻易地同意到自己府上唱戏,是奔着那双倍收入去的。可他此刻淡然的神情却完全不像是个爱财之人。
不过这样的认知,倒是更添了魏墨安对梁雅辰的好奇与欣赏。
两人离开大堂后,魏墨安带着梁雅辰上了马车。
“本王来这阳滨城本是为了处理政务,听到你盛名在外,便来看看。一见方知,果真是名不虚传。
“昨日本王政事已了,今日我们便启程返回京城吧。”
“是的殿下。”面对这番耐心的解释,梁雅辰只是简短柔顺地答道。
这时,马车颠簸了一下,梁雅辰感到喉中一痒,猛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魏墨安忙伸手帮他抚背顺气。
“我……咳咳……没事……咳咳咳!”梁雅辰已经咳得没法顺畅地说话,掏出一张手帕放到嘴边。原本雪白无暇的手帕顿时染上了一团殷红的血迹。
“怎会咳血?!”魏墨安有些紧张。
梁雅辰此时倒终于缓了过来,神情如常地道:“王爷不必担心,老毛病了。大约还能活几年吧。”
在梁雅辰想来,魏墨安不过是贪图自己此刻这张美丽的脸,过几年自己年老色衰了他也就没兴趣了。又或许用不到几年,他很快就会丧失新鲜感。
却见魏墨安的神情瞬间更是充满关切,“别说那些庸医胡说。本王认识一个医术很厉害的太医,定能治好你。”
“谢王爷。”
对于新宠总是会温柔热情点的,梁雅辰此时倒也没太把这番献殷勤给放在心上。
直到回到安王府,梁雅辰才发现自己有些事情似乎想错了——
安王府的内院空空荡荡,魏墨安根本就没娶妻纳妾过。
“阿飞,”魏墨安吩咐自己身边的侍卫,“你带阿辰去东厢房安置,然后拨两个侍卫到东厢房那边。”
“是……蒋公子,这边请。”
那被唤作“阿飞”的侍卫转头冲梁雅辰一笑,笑得一双桃花眼弯弯的,倒也长得颇为好看。
“有劳了。”梁雅辰跟上了侍卫阿飞。
“在下欧阳玉飞,”那俊俏侍卫一边带路,一边笑着朝梁雅辰自我介绍道,“是这安王府的侍卫统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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