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不愿意,本王也就不勉强了。”
说罢,魏墨安掉头要走。
“殿下!”纪清池见他有些不悦却又忍不住叫住他,“……罢了,看在我今天又欠了你个人情的份儿上,就帮你一回。”
魏墨安转身笑起来:“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他说的“人情”,是指今天在早朝上发生的事。
太医是不需要参加早朝的,而有个姓朱的老臣在早朝上参了纪清池一本,说他目中无人,仗着皇上对纪家向来优渥就肆意妄为云云。
要知道,魏文帝最讨厌的就是受重视的朝臣及其家眷做出仗势欺人的事。所以他当场就变了脸色。
魏墨安却赶在父皇开口前说道:“太医的职责本就只是给父皇和部分皇亲宫妃看病,何时需要照顾到每个大臣?纪太医他是想花更多的时间关起门来研究医术,以免来日有皇亲国戚得了疑难杂症无法医治,请问这有什么问题?朱大人只因被他拒绝便怀恨在心,未免太小肚鸡肠了吧。”
“安王殿下你……!”那朱大人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安儿言之有理。”这时魏文帝的神情缓和了不少,“朱爱卿,这次的事朕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以后切不可再因为私人恩怨就胡乱诽谤他人。”
“……是。”朱大人只能乖乖答了一个字。
而类似的事,其实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纪清池当太医这些年来不知得罪了多少人,都是和他私交甚好的魏墨安在一次次护他。
虽然面上不显,但这份恩情纪清池一直都铭记于心。
所以此刻,不管有多么不愿去给这个居然令魏墨安专程跑了一趟纪府的戏子看病,他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病美人
见到梁雅辰时,纪清池直直打量了他半晌。
然后冷笑了一声,“倒真是个美人坯子。”
梁雅辰怔了怔,感觉出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持有某种敌意。
他假装浑然不觉地答道:“多谢纪大夫夸奖,纪大夫也长得很好看。”
“呵!我不在意长得好不好看,我可不需要以色侍人。”
梁雅辰在心底苦笑。的确,在很多人眼中,戏子就是以色侍人的玩意儿。
而谁又会在意戏子们为了练好基本功在背地里受了多少打骂,吃了多少苦头?
“清池,”魏墨安眉头微皱地打断了这番对话,“你若是这般不情愿给阿辰看病,还是别勉强了。”
“我都大老远跑来了,难道还会现在就走不成。”纪清池白了魏墨安一眼,然后再次看向梁雅辰,“伸手。”
梁雅辰便伸出手来让纪清池给他把脉。
纪清池对他虽然看不顺眼,摸脉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
他发现梁雅辰脉象细沉,甚至难以把得出来,所以静静摸了好一阵。
然后纪清池开口问道:“症状有哪些?”
“咳嗽,偶尔会咳血,胸闷心悸,失眠头疼……大约就是这些吧。”
“有这些症状多久了?是不是受过旧伤?”
梁雅辰听到这个问题心中感叹着,不愧是魏国医术最好的大夫,竟能把出他的病症是由旧伤所致。
不过光凭脉象要看出是何种旧伤那就太难了,自己有随意编造的空间。
“大约有七八年了吧。之前有一次从高高的戏台上摔下来,当时找大夫看过,说受了内伤……从此便落下了病根。”
魏墨安插了句嘴:“怎么这般不小心?”
梁雅辰苦笑道:“这种事对我们戏子来说也算是常事了。”
“原来如此。”纪清池点点头,“但是,那么久前受的伤本应早就养好了,依我看,你的身体状况不仅未能好转还每况愈下,主要是由愁绪和忧思太浓导致的经络堵塞。何况失眠心悸这些症状,本就和情绪息息相关。”
“……”这话梁雅辰倒是认可。但他没有办法。人生经历过如此惨痛的巨变,不是说乐观就可以乐观得起来。
“我可以开方子帮你调理气血虚的问题。”纪清池提笔开始唰唰唰地写药方,“但调节情绪方面的事,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多谢纪大夫。”
“阿辰,”魏墨安担忧地注视着梁雅辰,柔声道,“你有何心事,能否告知本王,看本王能否为你开解一二?”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我们这种卑贱之人,天天要愁能不能吃饱穿暖,还要受人嘲笑欺凌,难免会有愁绪。”
“那么,这些事你以后都不用操心了。”魏墨安温柔一笑,“在本王这里,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你。但愿你的身子能慢慢好起来。”
看着魏墨安那柔情似水的神情,纪清池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也有点痛。他大概也需要被看病了。
“对了,”纪清池忍住情绪补充道,“既然经常咳嗽就不要再频繁唱戏,否则对你的身体也是一种负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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