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奚说:缝起来了。
龙奚讲述两位妈妈的爱情故事时略过了这一段,所以盛茗徽并不知道兜的故事,想简单了,一副缝起来你不会把它剪开的表情,理所应当。
龙奚也觉得由她来剪这个兜理所应当,说:要剪你剪,我不剪。
盛茗徽扭头就去车上拿了剪刀,拿完回来对龙奚说:衣服脱下来给我。
龙奚提醒她:你要想好了,我这兜不能乱剪,剪开了要负责任的。
两个兜的责任她负不起?坏了她赔一件就是。
盛茗徽又拿眼神示意龙奚,说:衣服脱下来给我。
龙奚脱衣服了,并且行了注目礼,认真看着盛茗徽一剪子下去,把沈教授缝起来的兜剪开,然后抖落线头,交还给她,神态睥睨地说:这么简单的事,你做不了?
龙奚笑了笑,心说:真做不了,这一剪刀还真只有你能剪。
疯女人
禁锢多年的衣兜被打开, 龙奚的新鲜劲儿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本以为没什么东西好带的,结果揣着满满两口袋的东西上路了。
她现在终于理解她姐姐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要往口袋里塞了。
忍不住啊。
她也忍不住。
但是拍照发家族群官宣的事还得再等等, 别说八字划没划那一撇了, 她现在的状态是连写那一撇的工具都没找到。
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写。
再观望观望。
盛茗徽和龙奚一起上山挺悠闲的。
东西不用她拿, 路也不用她找,龙奚都会安排好。
西寨生态是真的好,树木蓊郁,不同层次的绿叠在一起,洗眼睛似的,呼吸也干净了。
鸟也多, 看到成群结队的鸟儿从脱离树梢冲向蓝天, 盛茗徽就觉得亲切,跟看到自家凤凰展翅高飞一样。
龙奚边走边夸下海口, 说山里的植物没有她不认识的。
她还是颗龙蛋蛋的时候, 她妈妈就带她来山里认植物了。
盛茗徽随手指了指路边的植物, 考龙奚:那我问你这是什么?
龙奚答:灰栒子。
盛茗徽又问:这个呢?
龙奚答:木贼。
盛茗徽听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但自己懂得没她多,不知道真假, 被糊弄了也不知道, 就说:你没蒙我吧?
龙奚说:我蒙你干嘛?
我知道山里的植物, 就跟你了解山里的鸟一样,你不是跟那些鸟也挺熟的吗?
自从盛茗徽踏进了西寨,盘旋在她们头顶的鸟都变多了。
不管是百灵、凤鹛这样的小清新小可爱,还是隼、鸮这样的猛禽, 只要是鸟,就要在盛茗徽这个百鸟之王面前露个脸, 打声招呼。
有的路过飞远了,见别的鸟都往这处钻,还要特意从远处飞回来,掺和进这场盛事里。
某人很懂得应对这样的场面,姿势仪态都摆出来了。
在羊肠小道上行走跟踩红毯似的,头昂着,露出白皙挺秀的脖颈,一会儿看这边一会儿看那边,两侧都照顾到了,头发飘逸地甩着。
不愧是她昨晚一根一根洗的头发,阳光一照,光彩动人,明艳极了。
凤凰家主进山也不是每次都这么高调的,一直高调哪里能行,周围的树都要被鸟压弯了。
一直昂着脖子,估计脖子也挺累的。
盛茗徽嘬了声哨,聚集枝头的鸟儿争先恐后地朝天空飞去,随后又像下雨一样,散落在密林里,被自由生长的树木吸收了。
翻越山头的时候碰到了几个采蘑菇的嬷嬷。
这些嬷嬷是从附近的村子里上来的,一天可以翻好几座山。采蘑菇、摘野果,换着地方来,指不定在哪。
这些人都认得龙奚,大多受过龙奚的恩惠,不单单是家中的小崽,她们自己生病也找龙奚看病。
见到她时一个个都高兴得不得了,纷纷停下手头的活计跟龙奚打招呼。
由于龙奚在山里看病不收钱,平时又开着一辆快要散架的破面包车,人也高高瘦瘦的。
山里的嬷嬷总担心她穷困潦倒,吃不上饭,也找不到住的地方,一见面就要操心起龙奚的饮食起居来。
打完招呼没多久,站在前头的阿嬷变了神态,挂心道:龙大夫,你早饭吃了吗?
一旦有人开始了这个话题,后面的局面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们也不管龙奚的回答,一人嘴里一句:没吃我这里有啊。
不吃早饭哪里行啊。
菜粿子,拿去快拿去。
话音没落就将自己带上山的干粮掏出来,或是去翻腰间的篓子,捧出几样水灵的野果来,一窝蜂往龙奚怀里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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