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没走,屋内的人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走开。
问诊
站在那里的几秒钟, 盛茗徽想了很多。
很奇特,就这几个刹那,她脑子里涌进了无穷无尽繁花一样的东西, 遍地开放。
多得数不清楚也看不明白, 盛茗徽沉浸其中, 可思绪就在外面的人离开那一瞬间断了。
谢幕似的,一块白色的幕布猛地从天而降,把这段时间想的东西从她大脑中隔开。
导致回过神来,想要细究此事的盛茗徽也没法弄清自己想了什么。
她转身回屋。
到床边,看到凌乱的床单和未被放回去的枕头,盛茗徽有了片刻的失神。
就目前而言, 她未逾矩, 龙奚也没有进一步会让她陷入两难的举动,她们这样相处很好。
她该感到一阵轻松呢, 还是该慨叹呢。
现在不用考虑那么深, 平平稳稳地相处就好, 可以后呢?
她能做出回应吗?
盛茗徽最不愿想的, 就是龙奚把她的考虑也考虑了进去。
她知道自己有很多顾虑,所以没有当面说, 没有当面点破, 允许她们不明不白地互动。
她在迁就自己对吧?
本该是按完摩一身轻松的夜晚, 盛茗徽却想了很多,导致心事越堆越多,根本睡不着。
这些事一时半会儿根本理不顺。
到下半夜,盛茗徽烦躁了, 用被子将脑袋蒙住,强制自己清空脑袋, 才勉强找到了一些睡意。
抱着被子,脑袋陷在柔软的枕头中,盛茗徽眼睫轻颤,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
梦里盛茗徽仍然没有逃开她踌躇不定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的事。
她梦到了龙奚。
**
龙奚下楼就遇到了钦云和宦雪,这俩姑娘像专程等她下来的,打上照面时,脖子伸得老长,眼睛是亮闪闪的。
事实也是如此,钦云和宦雪有事相求,在此恭候多时。
龙奚冲她们点头,慢慢走了过来。
钦云和宦雪迎上去,先用客套话打头:龙奚小姐,听说你医术了得,能治得好我们家主的病吗?
是关心家主来了。
龙奚对这两个小丫头印象挺好的,解释道:你们家主的腰伤休养了两个月,基本没什么大碍了。我现在给她做一些简单的调理,让她恢复得更快些。
其实慢慢休养也可以,但她的性子你们也知道,一天都等不了,巴不得马上就好。
钦云点头如捣蒜:太谢谢你啦龙大夫,你医术真厉害,我们很早就听说了,那个能不能也给我和宦雪瞧瞧呢?
宦雪期待的目光在黑夜中闪耀,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晚上都睡不着觉,整宿整宿地失眠,您那有没有什么药能治?
失眠可大可小,龙奚说:失眠得从根治。
你们得告诉我你们的生活习惯、日常吃喝,或者有没有什么心事?
这说来就话长了。
钦云说:龙大夫,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找个地方说吧。
龙奚点头。
去的地方不远,找了个花坛就坐了下来。
听二人说完,龙奚甄别了一下,说:大概率是饮食习惯导致的,你们二位晚上吃完饭后喜欢喝一杯浓茶,很可能是这杯茶导致的睡眠问题。
龙奚也理解凤凰的这个习惯。
淡的喝不下去,所以喝什么都喜欢浓的。
龙奚说:浓茶中午可以喝,晚上的话,我还是建议你们改成果汁。
钦云可怜巴巴地问:那我们现在还有得治吗,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龙奚笑说:当然可以,而且不难。我那有安神的药,你们要是不想吃药,针灸也可以,快的话晚上就能见效。
钦云激动道:真的吗?
我还以为我们大难临头,很难治了。
过段时间要是还这样,我们就得去找家主了。但我们两个又不想找家主。
在盛茗徽身边伺候的应该都知道仪式的真实状况。
龙奚理解这俩姑娘的想法。
她想了想,轻声问:你们族里,这样想法的人多吗?
我是指生了病而不告诉你们家主这件事。
多啊。钦云说:我们这些知道实情的最煎熬,家主每次进山,我们都担心得不行。
但家主很要强,也不想让我们担心,每次都把伤势瞒着,不说真话,我们是又担心又没办法关心。
都知道危险系数这么高了,我们平常生了病,想办法对付过去就是,都不会让她知道。
龙奚认真听着。
钦云继续往下说:至于族里那些不知情的呢,他们是从不想麻烦家主的这个角度考虑的。我们家主真的很忙很忙,又要关心小镇建设,又要和政府官员打交道,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不论大小事都放不了手,通宵达旦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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