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至高的权利,还是最强的力量?
其实都不是的。
归根结底,他所追求的,不过是让大家都可以发自内心欢笑的世界而已。
如果这个世界在自己的生前无法达成,那么死在追求理想的路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而现在的情况,也不过是在道路上出现了些波折而已。
因为这个,他就要抛弃曾经做过的一切努力,一起经历过的欢笑与泪水,去选择与同伴们背道而驰吗?
夏油杰最后抹了把脸,站了起来。
现在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茫然与脆弱,一切都被妥善地收拾好,埋藏回了心底最深处。
他最后弯下腰,轻轻触碰了一下照片上少年的脸——就好像之前,他为小枫梳理凌乱的头发一样。
“放心吧,小枫。我们说好了的,哥哥不会食言。”
他的影子在逐渐西斜的日光下拉得很长,渐渐走远了。
墓碑上的少年笑容依旧,仿佛听到了来自兄长的承诺。
会后悔吗?做出了曾经认为最好的选择,却导致了如今的结果?
不会的,在他们走上这条道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
如果一次两次努力失败了,就再去试第三次第四次。
即使命运不愿再眷顾,最终他们还是要迎来失败的终局,那么一切后果与诅咒,他至少要和悟一起承担。
神子与他的锚要永远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这是早就说好了的。
镜子的另一面,奴良陆生正犹如困兽般地在原地打转。
这是五条枫陷入沉睡的第三天,千般手段都已用尽,却是谁也不敢保证这一次他还能醒来。
年少的百鬼之主第一次面对别离,就是令他最痛彻心腑、最五内如焚的那个人。奴良陆生已经放弃了离开恋人去寻找办法的可能性,五条枫沉睡的这三天里他就在床前衣不解带地守候着,怀抱着越发微弱的希望祈祷能有奇迹发生。
只是,命运为什么从不曾对他降下垂怜呢?
月亮越升越高,这一天也快要过去了。而五条枫依旧毫无声息,仿佛灵魂已经悄然离开,去往了另一片极乐之地。
奴良陆生有的时候甚至会升起可怕的阴暗的想法——其实事到如今,也是时候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不是吗?如果已经没有办法能让枫活下来,那么死后呢?如果他留下枫的灵魂呢?
每个妖怪在出生的时候就本能的知道如何“神隐”自己看中的人类。把人类留在自己身边,让他生前和死后都不得逃脱,永远永远在一起……反正人类不是也会做出类似的事情吗?咒术的历史中也有过咒怨灵的记载,这不就是为了留下爱人的灵魂而生出的诅咒吗?
在这段时间里,有好几次奴良陆生甚至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伸出手地欲望,只有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还在岌岌可危地勒着缰绳。
枫不会愿意这样的……最后,他会后悔的……
奴良陆生握住五条枫的手抵在额头上,试图从已经不会再回应他的恋人身上汲取勇气。
“枫,你……会希望我这么做吗?可是不这样的话,我到底还能怎么办呢……”
床上的少年依旧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但是奴良陆生却突然感觉到胸前好像有什么东西硌了他一下。
他怔了一下,把手伸进衣襟里寻找。他摸索了一会儿,才在衣襟最深处,在最珍重的角落里摸到了来源——指尖的触感告诉他,这是一张折起来的便签纸。
……怎么会?
他明明不记得任何关于这张纸的信息,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样被塞进他的怀里的,这些都毫无印象。但是拿着这张折了两折的便签的时候,心里却突然升起了隐秘的暖流,仿佛对里面的东西期待已久了。
奴良陆生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在本能的驱使下展开了便签纸。
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正是五条枫的亲笔:
“我利用咒胎九相图做了个实验,这个实验证明,诅咒也有可能转变成为神灵。
所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陆生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无论是祝愿还是诅咒,只要陆生呼唤我,我就一定会回应你。”
几不可闻的“啪嗒”一声,是泪水滴落在纸页上的声音。
直到月光在地板上的阴影又移动了一格,仿佛凝固住的奴良陆生才再次有了动作。他抬起手捂住脸,近乎哽咽地抱怨道:“枫……你这样,不是让我更没办法放手了吗?”
“我真的会诅咒你的,到时候你可不许后悔……”
在奴良陆生和夏油杰没有看到的角落里,这个近乎完美的世界终于停止了运转,一点一点地化作飞灰。
八咫镜的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起来,仿佛刺破乌云的朝阳。
视角转回到现实的涩谷街头,五条枫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敌人的险恶用心。
狱门疆虽然在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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