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1月。
西里斯最近一直以黑狗的形象出现。他是一个在巫师世界被处处防范的逃犯,很难找到安全舒适的落脚地,只能以一只狗的状态在禁林内外游走。
他早已经习惯了抛弃人类的情感去苟生。除了在阿兹卡班被摄魂怪折磨了十一年之外,另外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几乎没有爱的能力了。
他最好的朋友在十二年前被害,他的爱人在同一天回到了那个没有他的世界里。那些曾美好却又痛苦的记忆,他都已经用铁窗后日复一日的寒冷煎熬忘记了。
对于西里斯布莱克来说,生和死其实没有多大的分别。他的心在那一晚也已经随着他们死去。
他在禁林边缘缓慢走着,四只脚掌已经因为过多在荆棘丛的行走而生出了厚厚一层茧。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热的,甚至是人能吃的食物了,在来霍格沃茨之前他常用老鼠填饱肚子,在校园里每每捡到学生们乱丢的苹果或用来喂牙牙的生肉,都像是享用了节日大餐。
每当晚上还空着肚子的时候,西里斯就很想喝一碗多放梨子和肉碎的热洋葱汤。
西里斯唯一的伙伴是长大了的卡特,这是唯一让他与过去记忆想连结的地方。卡特似乎给自己找到了新主人,它生活在霍格沃茨,第一次出现在西里斯身边时,西里斯甚至没有认出它。
而卡特则一眼认出了西里斯,它像一个姜黄色大绒球一样冲过来,帮这位它曾经依靠的主人舔了舔前爪上的伤口。
快到冬天已经十分寒冷的一个日子里,西里斯如往常一样沿着禁林无人的边缘踱步,寻找着彼得的踪迹。走着走着,他的耳朵向后动动,他听到有人在向这边走来。
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事,西里斯连忙躲到一丛灌木后面。
他把自己的身体藏好后才透过树枝的缝隙向外看,他忽然觉得自己被一盆冰水从头到尾浇透了,他的心跳几乎停了一跳,全身的血液都迅速地从心脏到头顶、再到手脚涌了一遍。
十七岁的瑞亚怀特正沿着禁林的边缘走过去,她的头发高高扎起了一束马尾,发梢快垂到腰间,脸颊要比他认识的瑞亚饱满一点,身上披了一件深蓝色的丝绒斗篷。
那一刻西里斯真的很想变回人形走出去,管它会不会被捕,管它什么小矮星彼得?他都只想再站在他深爱的那个女子面前一次。和瑞亚的那些记忆,他从没有一天真正的忘记,正是这些记忆支撑着他生不如死地活下来。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她是那个十七岁未来一片光明的瑞亚,是那个从未见过他的瑞亚。而他只是一只躲在灌木丛后上了年纪的可怜黑狗。
卡特似乎认出了瑞亚,它跑出去,蹭着她的斗篷转着圈。瑞亚因着它的出现停住了脚步,她笑了,蹲下来摸它的绒毛。
“小猫咪,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瑞亚对着竖着姜黄色尾巴的猫自言自语。
卡特依然围着她蹭来蹭去,瑞亚将手伸进了斗篷下,摸出了一块被油纸包好的三明治,撕开一角放在卡特面前,将撕下来的纸又放回到斗篷下的口袋里。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但是我只有这个啦。快吃吧。”
西里斯一直盯着她,直到瑞亚的深蓝色背影消失在去往霍格莫德那条路的尽头。
那个三明治他看了很久都没有舍得吃,第二天的深夜他还是吃掉了。那是他十几年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餐。
第三天,是拉文克劳魁地奇球队和格兰芬多队的比赛。一只黑狗和一只姜黄色的猫一起避开人群穿过草丛去向魁地奇球场,一路上都有草叶的沙沙响声。
这是拉文克劳魁地奇球队在这个学年的最后一场比赛,是七年级两位球员的告别之战。其中的瑞亚怀特,曾被弗立维教授骄傲地称赞为“拉文克劳十年来最好的追球手”。
两支球队的球员飞上了天空,格兰芬多找球手哈利波特和刚刚抢断得手的拉文克劳追球手瑞亚擦肩而过,高空的风把哈利的头发吹得更乱了。
时光回溯,西里斯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某个晴朗午后。瑞亚和詹姆快乐地打着魁地奇,用伍朗贡飞行法五分钟里就取得了60分的领先。
她飞得和那天一样好。
301997年
1997年8月。
第二次巫师战争的双方已经亮出了白刃,中间缓冲地带早已消失,再也没有丝毫办法粉饰太平。比起十八年前,卷土重来的伏地魔党羽更加残暴无恃,他们不再只想着吸纳力量扩大队伍、针对着凤凰社进行一次又一次袭击,而是无所忌惮地向一切不赞成者宣战。失去了邓布利多的牵制,霍格沃茨、古灵阁、魔法部等那些看似牢不可破的堡垒纷纷倒下。
凤凰社的力量已经为数不多了,在第一次战争里曾经以命相搏的中流砥柱们牺牲了大半。被认为是巫师界唯一希望的哈利波特与他的两个同伴在逃难路上始终生死未卜。
最黑暗的阴云笼罩着整个英国,丝毫看不到任何光明的希望。
丽塔斯基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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