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山尴尬地跟在后面,对这位二哥的行为深深地感到无奈,但瞧着段晚宁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不由又有点欣慰。
苏轻弦维持着面上优雅有礼的笑容,但一直也没再开口。
许知全瞪了许安然一眼,没话找话地问道:“咱们这是去拜见老郡王吗?”
苏轻弦点点头:“祖父的安平院在王府最里面,他已得了信,正等着咱们呢。”
段晚宁忽然插话,问道:“那么祖母也和老郡王在一起吗?”
苏轻弦道:“自然,昨日姑祖母夤夜前来,他们兄妹叙旧到很晚,天快亮时才歇下。宁儿放心,姑祖母一切安好,祖父也很好。”
段晚宁点点头:“如此便好。咱们一家人都快担心死了,我还劝父亲,祖母和老郡王是一母同胞兄妹,怎么会有什么事呢。别说住一晚,便是常住下去,也没人能说出什么来。”
“这话没错。”苏轻弦难得地笑意加深,“不过两位表叔担心姑祖母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就像母妃一大早出门,虽然明知有兄长陪伴,可到了晚间未归我也难免会惦记。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段晚宁点点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这句话倒是好得很。”
苏轻弦挑眉,轻笑道:“难得你也有听得懂的时候。”
段晚宁耸耸肩:“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苏轻弦愣了一下,莫名道:“什么意思?”
段晚宁偏过头看着他:“我觉得你说的都道理。”
苏轻弦扶额,想解释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但又想到身边还有外人,便只好吞了这口气,勉强笑着应和:“原来是这样。”
“不然呢?”段晚宁不依不饶,似是故意要他难堪。
苏轻弦偷偷翻了个白眼,转而冲许安然道:“想来是女学的师傅教导有方,小四儿如今也能识文断字了,真是叫人感慨啊。”
眼见二人谈话,虽然言词上是互不相让的架势,但其实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和亲近,令许安然十分嫉妒。但这样忽然被拿来打岔,许安然还是不知该接什么话,她张了张嘴,看着苏轻弦近乎完美的侧颜,心头升起一股极为浓烈的不甘和委屈。
苏轻弦确实也没打算从许安然那里收到什么回复,他不过是趁机调侃一句,免得段晚宁当着这么多人给自己下不来台罢了。
段晚宁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深究,只是看起来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让旁边的苏轻弦一下子失了魂。
她是好看的,可他从没想过她能这样好看。明明几个时辰之前还见过面,但今日再见,却又是完全不同的气质和感受。
苏轻弦觉得自己好像先陷进了什么圈套里,这么个人,也许打从一开始就是来诓骗自己套路自己的,也许她从没有对自己真心是异地喜欢过,都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就连定亲也是在她的计划和算计里,自己那么配合,到头来,还是要被她怀疑,被她嫌弃。
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自己好歹是姓苏的,好歹是王府的嫡次子,虽然没有世子的名头,但龙影影主的身份难道还会贻笑大方?她凭什么瞧不上自己?
不得不说,苏轻弦是自己跟自己较上劲了。
但他这些心理变化,段晚宁是毫不知情的,她还以为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肚子坏水在往外偷偷地流。
192、最坏的打算
老郡王苏弘方的安平院是在郡王府的西南角, 从花园穿过去,要经过一座九曲桥。夏秋之交的时节,湖面上波光粼粼, 一路行来景色甚是赏心悦目。
许知全也是头一次在郡王府里走的这样深入, 一时间也被这景色,不由赞了两句。
苏轻弦笑的得体:“看来是小侄的疏忽, 应该早些请您过府赏玩。不过等入秋之后, 这院子里景色更美,尤其那一片枫树,等叶子红透了, 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许家几人都露出艳羡的神情, 只有段晚宁脸色平淡, 甚至对他指的方向都懒得看上一眼。对她来说,王府也好, 皇宫也罢,并没有比杭州春意楼的家更吸引人。
苏轻弦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是时时都注意着她的, 便带着得体的笑容继续说道:“说起来,这安平院嘛, 祖父曾经说过,待我成婚之后便换给我住。他自己要去江南寻个地方颐养天年呢。”
段晚宁听了, 果然把目光转了过来,开始细细地打量九曲桥后面的那座院子。
苏轻弦心中一喜, 再接再厉道:“不过我劝祖父,南边雨水多,不适合他老人家。要说哪里水土好, 自然还是上都城。两位叔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许知全点头附和:“那是自然, 天子脚下,精华之所,上都的好处,一两天都说不完。”
许怀山瞥了这位二哥一眼,笑道:“宁儿就是从江南来的,江南的水土养人,否则也生不出宁儿这样钟灵毓秀的好孩子。”
许知全又跟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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