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后萧映绾被禁足于沁香阁,连房门都不得出,而沈白月只被罚跪祠堂三日。
江遇自那日再也没有踏足过沁香阁,他没有给她证明爱他的机会。
一年后
萧映绾坐在窗前,她每日看四季变换,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鸟。唯有意念像风,向往自由,因为外面有她牵挂的人。
她牵挂母亲,牵挂好友,牵挂叔父一家。
小时候她那么喜欢无拘无束,母亲不会规定她穿什么、吃什么、做什么。爹爹更是尽所能地带她出去遨游大河山川,看人间繁华,也看人间疾苦。
爹爹说,看得越多心性就会越宽广,若是以后遇见磕磕绊绊,她才不会自苦。
所以这一年,她不断地与那个忧郁的自己和平相处,疏解因为囚困带来的伤害。她会经常练字,练习江遇的字,将他的笔迹模仿得炉火纯青,写他喜欢的诗句。
用这些来给自己带来丝毫的欢愉和快乐。
她有一个小册子,那是她刚刚认识江遇的时候,就开始将少女隐秘的心事写在上面,可惜她虽然是江遇的妻子,两人交集却少得可怜,唯有江南一段,她事无巨细地将所有事情写在上面。
她又拿针线,将那个香囊绣好,用江遇的发缠绕了自己的发作了一个同心结,放在里面。
萧映绾从周嬷嬷的话语中,知晓江遇的权势越来越大,过了年已经入了内阁,成为大宣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阁老。
江遇又处置了不少贪官,树清朝堂,一股清正之风在朝堂之上渐起,有江阁老在无人敢贪。
只是江遇为人越发的肃杀清冷,常常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就连柳氏现在也无法左右他。
沈白月还是经常陪在江遇身边,只是他从未曾正式纳他为妾。
广平侯去世,陆韫承袭爵位,成了宣帝最倚重的武将。
而京城从那日,关于萧映绾与陆韫的私情谣言便没有断过,甚至被坊间编成了段子讲给众人听。
萧映绾一语成谶,这样的状况难保不知是哪一派的势力杰作,江遇朝堂势大,自然会受到攻讦,也只是看他会如何了。
今日阳光似乎不错,萧映绾搬了椅子坐在窗前晒太阳,她的脸色因为长时间地出不去屋子而泛白,只见她一身宽大的素衣,披散着发,趴在窗下,闭着眼享受阳光照射过来的温热。
周嬷嬷告诉她,外面传言,说江家少夫人为能够与陆侯爷共结连理,相思成狂,成日穿着白衣在屋内晃荡,只好被江家锁在屋子里。
那日萧映绾,听见周嬷嬷说话,笑了很久,她转了一圈。
“嬷嬷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其实跟外面传的也大差不差。”
周嬷嬷看着萧映绾骨瘦如柴的身子,心疼极了。
“乖乖,我的宝,天可怜见的,你怎会受这么多苦?”
萧映绾嘴角仍旧挂着淡淡笑意,“因为,你们常说的先苦后甜,因为吃亏是福嘛。”
周嬷嬷擦擦眼泪,知道萧映绾是在安慰自己,“晚上想吃什么,嬷嬷给做。”
萧映绾想了想,“嗯饺子吧,我想吃饺子了。”
周嬷嬷点头,“哎。”
这一年,江遇虽然没有减少沁香阁的用度,可府内的人向来是扒高踩低,萧映绾还是明里暗里地吃了不少苦。
周嬷嬷、千双、幼雪,只能变着法地给她做吃食,可即便这样,萧映绾还是越养越瘦。
她常说,“你们看呀,现在我可没有减重的苦了,现在若是穿起广袖流仙裙,一定是飘飘欲仙的模样,不像是以前穿这个裙子都还要减重。”
萧映绾总能够在众人愁苦模样的时候,将大家逗笑。
外面的时局百变幻,萧映绾隐隐知晓,江遇一定会与陆韫在朝堂之上博弈。如今于她而言,每一日,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直到入了冬,江遇入了死牢,年后问斩,朝野震惊。
传到沁香阁的时候,萧映绾已经不知这件事过去了多少日。
她日夜思量,江遇年后问斩。
这件事怎会发生得如此蹊跷,首先排除江遇贪墨的可能,江家百年氏族,家产无数,他并不缺钱。
若是派系争斗,江遇浸淫朝堂多年,自然懂得如何明哲保身,若是违抗圣意,江遇自然清楚圣上的脾气秉性,他为人沉稳,不会轻易忤逆。
年后问斩,是江遇一人,却没有波及江家,应当更不是大罪,若是普通的罪又能轻易被问斩。
若是要搞清楚,她一定要能出得了,这个门才行。
眼下,江家怕是已经乱作一团,并没有人顾忌他,而她要出门,必须搞定柳氏才对。
萧映绾让周嬷嬷给柳氏送了一封信,没过多久,萧映绾便被柳氏解禁,从沁香阁放了出来。
从沁香阁走出的那一日,萧映绾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恍如隔世。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恋爱脑,为什么他如此对她,她还是会不计后果地出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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