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喘着粗气,体力已经透支严重,胸口上不断渗出的血染红了他的铠甲。
他看着萧慎的面容逐渐模糊,“公爷”
他张着嘴,似乎还想交代什么,却再也没有气力。
萧慎不发一眼,转头对着陆韫交代,“陆小子这里交给你,我去带他疗伤。”
萧慎将江遇放在马上,转头向十里外的大营奔驰而去。
冬月初,北境军全盛鞑靼班师回朝。
回到京城的那日,漫天的大雪纷飞,萧映绾在城门前看见骑在马上平安归来的萧慎,旁边陆韫骑在马上,经过大半年的北境之战,萧映绾看着两人面容憔悴许多,但十分精神。
萧慎见萧映绾在城门前迎接大军归来,亲自下了马,萧映绾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跑向萧慎紧紧抱住他。
“爹爹!”
萧慎仍旧宠溺地拍了拍萧映绾的肩膀,知道萧映绾一定是因为梦境一事对他万分的担心,如今见他平安归来,终于放下心来,但通敌叛国一事却并不代表没有发生,只是那件事还需细细谋划。
好在他平安,只是
萧映绾知晓面对这么多人,感情未能控制住已是不妥,她及时松开萧慎,施礼问安,又看看陆韫见他并未像是受伤的样子,也放下心来。
萧映绾再次环视周围,却再未见江遇。
“爹爹江遇呢?”
萧慎看萧映绾沉默了片刻,“他在宫中。”
萧映绾竟没有想到江遇未与大军一归来,而是提前回来,“他去入宫述职了吗?”
萧映绾多问了一句,萧慎回答,“他去养伤”
萧映绾听见萧慎的话,症愣在原地,直到萧慎是怎样上的马车,自己又是怎样上的马车,好似都没了记忆。
萧慎的那句他去养伤反复在她耳边回响,江遇受伤了
萧慎与陆韫回宫述职,北境军德胜归来,萧慎毫发未损,并无通敌叛国之事,从头到尾都很顺利。
萧慎功绩再添一笔,却封无可封,让宣帝是十分犯难,萧慎却趁此机会提出解甲归田,想要与赵昭云游四海。
宣帝并未立刻答允,却说此事容他思虑。萧慎知晓,宣帝亦是在利用他制衡朝堂。
公主府因萧慎德胜归来,又成了京城内外炙手可热的之地,随之而来还有萧映绾在宫中的地位。
萧映绾回到府中后,坐立难安,她回到浅云阁,坐在妆奁前,从小抽屉里拿出那一枚小小的平安符。
星云大师的话近在眼前,若是她能将这枚平安符,就可保她万事无虞。
萧映绾忽然有些后悔,她当时为何没能将这枚平安符送给他呢?
虽然她与江遇再无可能,可她也不希望江遇真的出事,爹爹说江遇的伤是为他所受的。
萧映绾忽然觉得,前世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前世爹爹受伤了,而这一世受伤的人换成了江遇。
那江遇会不会
萧映绾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她皱起眉头捂住胸口,起身艰难地往外走去。
恰好被千霜与幼雪看见,两人见萧映绾苍白着脸色,惊呼“郡主要去哪里?”
萧映绾没有理会千霜与幼雪,疾步向萧慎的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萧映绾看见萧慎正坐在案前写公文,萧慎看见萧映绾过来,一脸焦急。
“绾绾,你怎么了?”
萧映绾平息了一下,“爹爹,江遇他怎么样了?”
萧慎放下笔,看着萧映绾。
半个时辰后
萧映绾看着躺在病床之上奄奄一息的江遇,眼前的场景足以让她这世难以忘怀。
江遇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面容因为大半年的战场生活而变得憔悴,青黑的胡茬冒出,发髻松散束着,无人替他打理。
萧映绾看着江遇皱着眉头昏睡,身体用棉被盖着,她转头问身边小太医,“他伤到哪了?”
那小太医上前将江遇的被子打开,看到江遇完整的身体展现在她眼前,萧映绾捂住了哽咽。
那受伤的位置与前世爹爹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尽管胸口包扎了层层的伤口,可血还是浸透了白色绷带显得触目惊心。
萧映绾的眼泪落下,她转过头不忍再看,又小心地将被子盖在江遇的身上。
她努力地平息着自己的情绪,转头问那小太医,“江大人何时能好?”
那小太医道:“江大人伤入肺腑,积重难返,如今整个太医院能用的药材和针灸,皆都给江大人用过,但也药石枉然,能够好起来全凭天意。”
“全凭天意”萧映绾喃喃地自言自语。
她伸手擦过落下的眼泪,她伸手将那枚平安符双手合十祈愿了一番,随后将那枚平安符放在江遇枕头下。
出了太医院,外面飘起了雪花,萧映绾伸手接过,雪花落在手心里立刻融成水。她遥想那个雪夜,江遇在雪中归来,似乎也是这番模样。
天色晚,萧映绾去了昭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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