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萧映绾看见窗前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便知是江遇来了。
她隔着窗子问,“你有何事?”
江遇声音十分轻,“想与郡主说说话。”
萧映绾还未睡下,这些日子又听见萧慎说明,江遇为了查案宵衣旰食,夜不能寐,已经熬了七天七夜。
思及至此,即便萧映绾知晓她深夜见他是多么的不适宜,还是开了门。
“大人,进来吧。”
今生
◎行刑◎
萧映绾看着江遇一身绯色官服,神色看上去疲惫至极,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却是清明的,萧映绾想着有些人做官便是为了权势、地位、财富,而有些人做官则是想要海晏河清、四海升平,所谓风骨便是渐渐这样形成。
她想若是江遇不带有仇恨地活着,心里少了一丝戾气,那样他当是更加有治世的风骨。
萧映绾将江遇请进门来,又为他沏茶,看着江遇疲惫的神色,萧映绾也知道萧纲的案子有多么棘手。
看着萧映绾坐在一旁沉默,江遇先开了口。
“前些时日,宫内的羽林卫打捞出了沈白月的尸体,你以后不用再担心有人会害你。”
“嗯。”萧映绾随意应着。
江遇从袖中将一份厚厚的公文呈放在萧映绾面前,萧映绾看着厚厚的一摞,心头一惊。
“这是”
江遇点头,“萧纲的案子已经办完了,稍后我便会呈至圣上面前,你若是想知晓来龙去脉,事实就在你眼前,包括前世国公爷与我父亲和恩师之事皆都在此奏折之上。”
萧映绾的心随着江遇的话开始颤抖,前世爹爹的死,总是她无法面对的一道伤疤,可她知晓江遇又何尝不是这样。
如今,这一切似乎都要随着这一封奏折呈现在圣上面前而了解,两世的恩怨,终于要在这里化作一个据点。
萧映绾险些掉下泪来,伸出手将那封奏折打开,她看见江遇熟悉的字体,工整地写下关于萧纲入仕以来所有事情,桩桩件件皆有证据佐证,并不会冤他。
江父与沈青的死萧映绾在前世已经知晓,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事情,十年以后萧纲居然会把同样的手段用在自己的兄长身上。
而这一次,是江遇顺着上一世的线索,在军营之中发现了细作,且不止一人,而是一批人,而那些细作竟然是大宣与鞑靼的后代。
在萧纲的授意之下,他们潜入大宣军队多年,利用职务之便,暗中窃取情报,卖给鞑靼军,以此获利,也以此借机铲除自己想要铲除的人。
直到朝堂之上,终于没有反对他的声音,满朝都是拥护萧纲的人,这样他便可以顺利登上首辅之位。
可萧映绾始终想不通一件事,她抬起头看着江遇。
“我有一件事不明。”
江遇看着她,“他为何要杀国公?”
萧映绾点头,“我父亲与他从小长在一处,虽然他是被萧家收养的,可萧家从未亏待过他,爹爹待他更是沁亲如手足,他又为何要杀害父亲。”
江遇垂眸思索一刻,“绾绾,正是因为他被收养,所以你可能体会不到他从小要经受多少白眼,而国公爷如此出色,文治武功,皆都比他强,年纪轻轻就能以军功登顶三公之位,对于萧纲那样渴慕权势的人,自然会心生嫉妒与怨恨。”
萧映绾听见江遇的分析,觉得也没有错,“你说得或许有道理,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总是觉得似乎还有一些理由,才能够让他做出如此举动。”
“这个理由是你母亲。”萧慎从外面进来。
萧映绾放下厚厚的奏折,“爹爹。”
萧慎摘下官帽,坐在上首,看着江遇,叹息一声。
萧映绾给萧慎倒了一杯茶,也坐下,一脸不解地看着萧慎。
“爹,你说的这个理由是我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萧慎道:“这个理由就是,你叔父喜欢了你母亲多年,我猜想他当是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才想要取而代之。”
萧映绾与江遇难言震惊,皆都不语。
“当年我与你叔父一同进京赶考,他为文我为武,而当年他中了探花,而我却成了武状元,而当年圣上将你母亲指婚与我,却不承想,先喜欢上你母亲的是萧纲,此事我已经知晓,但无奈皇名难为,我只能硬着头皮完婚。
我一直担心你叔父因此嫉恨于我,坏了感情兄弟,可婚后,你叔父却是与我如往常一样交往,让我慢慢放下心来。
而后,我因凭借军功慢慢走入大宣的权力中心,而你叔父却因为贪恋权势数次被贬,哪怕当年我与他的同窗好友相救,最后也无法让他在歧途上越走越远。
未曾想,他最后竟还是怨恨了我,想要置我于死地,其实我亦知晓,他一直对你母亲有意,只是我在婚后与你母亲相处慢慢相爱,而他看在眼中,自然会心生介怀。”
萧映绾与江遇听见萧慎所说的过往,两人对视一眼,想不到萧纲还有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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