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揉着太阳穴,脸色铁青。
欺人太甚!
她不过离宫几天,那些人便将爪牙伸到她儿子身上,在深宫之中,敢对天子下毒的,除了萧华还能是谁。
她简直是要对他们孤儿寡母赶尽杀绝。
太后也知道帝王中毒的消息应该压下,因此妥协道:“明日启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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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下,空中星辰不安闪烁。
宫女伸手拦下来人,低声提醒道:“郡主不可擅闯。”
太后回来后,便将殿内其他人赶了出来,除了中途进入的信使,没有人再敢打扰她。
萧蕴龄讶异地看向她,“娘娘昨夜命我前来,姐姐不若替我通传一声?”
昨夜她确实在太后寝殿中,守在殿外的宫女不清楚太后与她说了什么,但想来萧蕴龄不敢撒谎。且太后发怒时身边伺候的人最容易被牵连,宫女自然是不敢去向她确认的。
宫女退开一步,萧蕴龄提着箱箧进入幽静的寝殿。
那箱箧比女子小臂稍短,通体漆黑,盒身用金色线条描绘纹样,没有盖子,边缘处露出几卷纸张,隐约可见卷起的纸上写满墨迹。
宫女知道太后令萧蕴龄抄写佛经,看来这位郡主又写了不少。
夜半时分, 两匹快马停在荣兴寺山门前。
侍卫横起长矛挡住来人,厉声道:“此处不予进入!”
马蹄在地上踢踏,高坐马上的男子手持令牌, 守门侍卫举起火把靠近, 青玉盾形上, 双龙盘踞, 缠绕着“萧”字。
是皇帝的令牌!
侍卫一行人放下武器, 金戈铿锵中, 山门前的守卫跪下在地。
林枫将令牌收回怀中,他拉紧缰绳,准备策马前行。
萧蕴龄被太后带走,主子周旋多日才得以成功,之后便马不停蹄赶来, 不知道她被太后蹉跎成什么样子的,那位最会折磨宫女太监,林枫感到忐忑。
侍卫从地上起身,他不知道面前二人的身份,但从他们骑的骏马可看出是行军之人,他态度恭敬了许多,歉意道:“二位将军,太后娘娘有令, 非诏不可进入寺内。”
林枫嗤笑一声, “非得让我把令牌再拿出来么?”
今夜气氛严峻, 侍卫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上官特意命令他们守好山门, 无论是谁都不让进入荣兴寺,他语气逐渐坚定, 重复道:“没有太后娘娘命令,你们不得进入。”
林枫看向身前的人,沈策正抬眸看着高耸在山门两侧的门神,金身在月华下闪着浮华的光。
他收回视线,淡声道:“吾奉陛下之命,你们不该阻拦。”
侍卫对上他的眼神,心中猛地一跳,分明是平静至极的目光,却让他感到莫名的不安。
陛下虽然年少,但毕竟是天子,而太后只是天子之母,更何况令牌已经摆在他面前,见令牌如见陛下,怎可违抗?
他稍有退让,斟酌着语气问:“二位将军是领了陛下的什么命令?”
“接一个人。”
林枫顾虑佛寺重地,担忧骑马进入不敬神佛,遂从马上翻身下来,黑靴踩过松软的泥土,他来到动摇的侍卫面前,“我们只是来接一人,这事可大可小,我保证你们不会受到牵连。”
明日太后启程回宫,她此时心烦意乱,在确认皇帝安然之前才没有心思在意队伍中丢了个不足为惧的郡主。
“还望将军低调行事,不要惊扰了贵人。”侍卫手掌扬起,身后持长矛的队伍让开,露出进入寺内的通道。
整齐的步伐声中,从山门深处忽然传来尖叫的高喊:“走水了!”
侍卫猛地转身看向声音来处,火光逐渐往天际燃烧,本该静谧的寺庙霎时充斥着救火声。
“是娘娘居住的屋子!”他辨别着着火的方位,便觉身侧骏马飞过,侍卫惊觉回神,他指着一半人,焦急催促:“快去帮忙!”
沈策靠近火场时,猛烈的热意扑面而来,现场已经围绕了许多人,宫女太监提着水桶将刚打上的水泼向大火,却是杯水车薪。
乱糟糟的四处都是人,他从马上下来,目光快速寻找萧蕴龄的身影。
“沈、世子?”他闻声回头,看到了披散着头发的许霜音。
因有火灾,她们都从屋内离开聚集到空旷的殿前。
“萧蕴龄在哪?”
她眸光晃动了一瞬,闪烁着看向脚下被灰烬脏污的地砖,火光令她的脸颊燥热不已,她低声回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她眼睛沁出泪水,又因周围环境的温度而迅速干涸,许霜音久久盯着沈策远去的身影,口中那句“她一直没有回房”却没有勇气说出,她维持着十几年的品行在此时艰难地拉扯她的理智,令她对自己感到厌恶。
“娘娘喜欢明亮,居所总安放了许多烛台,即使深夜就寝,烛光彻夜不停,许是因此才走水了。”
“娘娘对蜡烛要求颇多,燃烧后即使有细微声响都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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