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向月:“……”
震惊,无与伦比的震惊,他差点都要装不住睡了。
倒不是惊讶自己竟然抱到郁归尘身上了,毕竟他是极阳主火体质,身上真的很暖和,而自己现在反噬严重,是真的很冷很虚弱。
所以他神志不清的时候扒拉在郁归尘身上,再自然不过。
……但这实在不能解释,郁归尘怎么会允许自己这样衣冠不整地扒在他身上!
舟向月对郁耳朵的印象主要还停留在他十五六岁的时候。
那时的郁耳朵外表才刚具大人模样,但已经是一板一眼比大人还稳重死板,那是一根头发丝都不能乱的,更何况是这样被自己把衣服扒拉得皱皱巴巴。
而如今的他居然好像习以为常一样,还能若无其事地坐在一边专心看书,难不成是像自己这身体的原主一样换人了……
……等等。
舟向月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郁归尘耳朵尖怎么通红通红的。
……他还在看书。看什么正经书耳朵会红成这样?
小凰书吧!
哈。好你个郁耳朵,挺会装的……
舟向月忍不住微微伸长脖子,想看看看郁归尘到底在看什么如狼似虎的书。
就是这么微微一动,略有些低哑的深沉嗓音从头顶响起:“醒了?”
郁归尘把书放下了,没看到到底是什么书。
舟向月有点遗憾,但还是从善如流装作地睁开眼睛,一副无比自然的睡眼惺忪的样子,“……这是哪里?”
还装作没发现自己正抱着对方。
……毕竟他还是好冷,不想松开。
没想到他身子稍微一动,手腕上就传来了一阵叮铃铃的清脆声响。
舟向月:“……?”
他这才发现,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竟系上了一根红色手绳,上面挂着一只金色的小铃铛。
小铃铛只有指甲盖大小,颇为精致。圆圆的铃铛脑袋上有两只圆圆耳朵,额头正中还有个“王”字。
舟向月瞳孔地震:一千年了,郁耳朵这给别人挂铃铛的恶趣味还在呢?!
他正要把手绳撸下去,就被郁归尘按住了手腕:“好好戴着,辟邪。”
“……”舟向月木着脸心想,我辟我自己吗?
他挣扎了一下,郁归尘看起来也没有多用力抓着他的手腕,却根本挣不开。
舟向月:“……”
他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现在受制于人不得不低头,忍一时海阔天空。
心理建设刚做好,郁归尘松开他的手腕,转过身去淡淡道:“既然醒了,就喝药吧。”
听到这两个字,舟向月下意识掀开被子,拔腿就想跑。
可惜还没等他下床,刚一起身就膝盖一软,差点从床上掉下去摔个倒栽葱。
完了!舟向月心想,怪他身体本能反应不过大脑,现在自己还在反噬后遗症中,虚弱得要命,根本跑不掉。
好在郁归尘动作敏捷,一只手稳稳端着药,另一只手还能一把将他捞回来。
只是事发突然,他手上不由也用了点劲,舟向月被一把摁到了他胸前,脑袋埋到他颈窝,鼻尖闻到一股烈日下剑刃滚烫的气息,那是郁归尘身上的气息。
舟向月一瞬间走了个神,心想徒弟确实是长大了,想当年他死之前,郁耳朵还是个身量未足的少年,现在胸前这么宽阔坚硬的大概是胸肌吧……
郁归尘一只手把他拽起来靠到床头,三两下把厚厚的被子在他身边掖了一圈,随后那碗黑不溜秋的药便逼到了面前,清苦的药味扑面而来。
“药。喝了。”
闻到那股苦味,舟向月鼻子都皱巴了。
……天知道他多讨厌苦味啊!
当年他在翠微山混日子的时候,是白晏安门下人见人爱的小师弟,本来就皮实不怎么生病,而且师兄师姐溺爱他,喝药都哄着来,谁都不会逼他,顶多逼急了他就……
舟向月一眨眼,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声音里满是哭腔:“郁前辈……我可以不喝吗……”
可惜对面的人冷硬如一块臭铁,面对这梨花带雨的可怜少年居然心如铁石:“不可以。”
舟向月还在声情并茂地演戏呢,被这个斩钉截铁的回复噎得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大胆孽徒,居然还管到为师头上了!
当年被他一剑穿心,舟向月都没记恨他,毕竟那也是自己计划的一部分。
可此刻舟向月真恨不得一脚把这以下犯上的孽徒踹出十里地去。
……可惜也只能想想而已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舟向月现在深恨自己当年生前没有趁着拥有邪神的力量多作威作福一番,压倒性的力量真是个好东西……
在他愤愤然胡思乱想的时候,郁归尘已经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舟向月勉强张嘴喝下那口药,药汤入口很快就流到了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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