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样,四只小短腿还是使劲划拉着,嘴里有气无力地哼哼唧唧,整只小狐狸哆哆嗦嗦地往他怀里钻,渴求他怀里的温暖。
作为身体健康、身份尊贵的帝储殿下,郁燃从没生过病,更没有照顾过病人。
他满心忧愁地抱着小狐狸站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去叫起已经睡下的敏而和思之,自己抱着它去榻上了。
小狐狸好像特别冷的样子。只要捂暖和一点,应该就没事了吧。
殿外的灯火都熄了,一缕月光透过窗棂落进屋里,仿佛轻纱一般柔柔地笼罩在他们身上。
郁燃盘腿坐在床榻上,用被子将自己连同怀里的小狐狸裹得严严实实。
热乎乎的毛团子就窝在他的心口,依然哆嗦个不停。
郁燃默默地将小狐狸又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阿倾似乎被这份四面八方传来的暖意和柔软安抚了,小小的毛团子逐渐不再哆嗦。
慢慢的,甚至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
郁燃抱着它,隔着胸口薄薄的一层寝衣感受到烫人的高热,以及那短促而急速的小小心跳声。
仿佛这小得一只手能抓住的小狐狸即使入睡也睡不安稳,在梦中依然惊恐地瑟缩躲避着什么。
……
郁燃就这样抱着被子和怀里的小狐狸,和衣盘腿坐了一夜。
虽然惦记着阿倾几乎一夜没怎么入眠,他还是在第二天寅时,天色尚未破晓之时便准时起床梳洗,冒着雪去书堂上课。
只是这一次,他居然破天荒地走了几次神。
他想,不知道阿倾醒了吗?
那只又软又笨的小狐狸,如果在被窝里醒过来发现他不在了,会不会害怕?
下课时,雪已停了。
郁燃辞别了太师,急急忙忙便往回走。
谁知刚从书堂出来没走多远,他经过国师掌管的藏星阁门口时,忽然被国师觉空真人叫住了。
觉空真人一身黄色道袍,白须白髯,一柄拂尘从手边垂下,遥遥对郁燃一礼:“帝储殿下。”
“国师大人。”郁燃回礼。
他其实并不喜欢国师。
这位觉空真人说是修道之人,却对昱皇极尽谄媚、对下人严酷苛责,而且不知修的是什么道,郁燃下意识就觉得不舒服。
然而,昱皇十分倚重信任国师,国师在宫中地位也极高,加之国师相对于他毕竟是长辈,因此郁燃平日依然一丝不苟对国师维持礼节,但除此之外几乎从不与他说话。
觉空真人看着他,慢悠悠道:“贫道观殿下印堂发黑,隐约有邪气缠身。不知殿下近日可有遇到什么妖邪之物?”
冷暖(2更)
平日几乎从不交谈的国师忽然对自己说话,而且一开口便令人不悦。
郁燃一怔,随即一敛眉:“我并无异样,多谢国师大人挂怀。今日课业繁忙,我尚需回去温习功课,还请国师大人见谅。”
觉空真人站在藏星阁门前的台阶上,闻言居高临下淡淡地看他一眼,停顿半晌才开口:“无妨,殿下请便。”
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会听出国师的言外之意,赶紧祈求他的宽恕。
但郁燃是谁?
他本就不喜更不信任国师,于是只是再度对国师一礼,便面色平静地转身离开。
郁燃走进寝殿时,正看见榻上层层叠叠的软被之中露出一只毛乎乎的小脑袋,小耳朵尖尖地立起来。
小脑袋上水灵灵的黑眼睛滴溜溜地到处乱转,一副鬼灵精怪的模样,倒是一点也看不出前夜有气无力病恹恹的样子。
郁燃上手摸了摸阿倾的脖子,果然温温软软,不似昨晚那样烫手了。
小狐狸很是乖觉地舔了舔郁燃的指尖,被他挠了挠下巴,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看来这小狐狸皮实的很,烧着捂一晚上,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
既然小狐狸没事,郁燃便放下了心。
他吩咐思之在地上放了两碟清淡温热的糖蒸酥酪与糯米糕,又放了一小碗温水,随后便一刻也不耽搁,展开书卷开始温书。
谁知右手刚拿起笔,原本在一旁吃点心吃得正高兴的小狐狸瞥了他一眼,随即便一个箭步窜了过来,三步并做两步,竟直接扒拉着郁燃的衣摆蹿到了他腿上。
“嗷呜呜呜!”阿倾冰冰凉凉的鼻头蹭着郁燃的手,将他的手顶翻过来,露出手心红肿的印子。
小狐狸焦急地哼唧着用鼻头蹭他的手,好似担忧地问他:怎么回事?
郁燃收回手,用另一只手安抚地摸摸阿倾后颈的绒毛,面色平静:“没事。”
他往常上早课抽查功课从无错漏,但昨晚忙着照顾小狐狸温书不够熟练,加上几乎一夜没睡,破天荒地答错了太师的问题,因此被打了戒尺。
郁燃自认罚得有理,他无话可说。回来确认了阿倾没事之后,他就得赶紧把昨日落下的功课补上。
可是小狐狸却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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