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婳声下意识看了一眼郑始第,又看了一眼南蓁,面露难色。
在来找王小荷之前,他们其实争论过到底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得知王小荷和她父母间其实是误会时,李婳声第一反应就是要赶紧去告诉王小荷。
无名氏却说:“告诉她有什么用?她父母都已经死了。”
李婳声震惊于他的冷漠,“可是这是她这么多年的心结啊!她知道父母其实是爱她的,没有把她卖掉,难道不会高兴吗?”
无名氏淡淡瞥了她一眼:“高兴吗?发现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恨了,爱自己的人也已经死了。恨支撑了她这么多年的求生欲,得知真相,说不定她自己都不想活了。”
李婳声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一直沉默寡言的南蓁却冷冷地开口:“如果我是王小荷,我会想知道真相。无论她高兴也好,绝望也罢,那都是她的事情。你凭什么替她决定她该不该知道真相?”
无名氏讶然地看她一眼,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没事,那你们就去告诉她吧。”
他们果真去了,舟向月一个人在外面溜达。
他抬头看天,发现鳞次栉比的房屋上到处都飞着白蝴蝶,亮闪闪的银白粉末随风飘散,这个魇境里的景象越来越梦幻了。
他摸了摸自己头顶的小白花,发现它居然还颤颤巍巍地长在上面,不由得有点无语。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屋子里传来王小荷的咆哮声:“不可能!你们骗我!”
但声音很快又小了下去。
似乎还听见了哭声。
他倒是想起之前问王小荷认不认识沈妄生,王小荷那表情明显是认识的,但她一句话也不愿多说,或许是知道沈妄生被悬赏通缉,怕他们是想从她这里问出他的下落。
在这个混乱的年代,谁又比谁过得苦呢。
过了一会儿,几人从屋子里出来了。
舟向月看向他们:“完事了?她呢?”
南蓁一脸平静,李婳声眼眶却有点红。她说:“她要缓缓……可能之后会去杀了那个害人的人贩子吧。”
“她给了我们这个东西,说是她在窗台底下发现的。”
李婳声张开手,掌心里躺着一粒银白色的东西,像是一颗种子发芽后脱落下来裂成两半的壳。
神奇的是,它居然在歪歪扭扭地扑闪着那两瓣薄壳,仿佛一只残缺的蝴蝶在挣扎着飞向某个方向。
李婳声说:“我拿到这东西的时候,收到了提示,这是‘惊梦客母株(空壳)’。”
郑始第道:“它是个空壳,会不会是要飞去真正的种子那里?”
舟向月点头:“有可能,可以跟去看看。”
南蓁忽然开口道:“王小荷说了一件事,我觉得有点奇怪。她说,她父母都会水,又不是发大水,他们怎么可能就那么淹死了。”
李婳声沉思:“……所以说,应该真是闹鬼了?或者说,是有人害死他们的,而不是意外。”
舟向月道:“她父母的遗体已经火化了。现在天气热,又泡了水,没法存。”
南蓁摇了摇头:“也是。先跟着这个空壳去看看吧。”
几人刚走出去一小段路,舟向月的脚步忽然一顿。
李婳声就在旁边,问道:“大佬你怎么了?”
舟向月怔了怔,面色恢复正常:“没事。走吧。”
他没事,是沈妄生出事了。
那一天,沈妄生在帮伯母的瓶插野姜花换水,忽然心头一跳,失手打碎了花瓶。
花散落一地,碎瓷片割破了他的手指,一串血珠落在地上。
他却顾不上这个。
突然迸发的危险预感攫住了他的心脏,他拔腿就往外跑。
伯父伯母就在外面。
可是他还没到门口,门忽然咣当一声打开,伯母像裹挟着风雷一样骤然冲了进来。
沈妄生一愣,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伯母。
她呼吸急促,表情却很镇定,看到沈妄生就对他低声道:“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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