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雪白的衣服上溅了大片的鲜红血迹,鲜血一滴滴地沿着衣摆落在地上,溅出一朵朵红梅般的印记。
沈妄生屏住呼吸闭上眼,一动不动,就连心跳也有意控制着放缓。
他有着野兽一样的自保本能,能将自己的气息、声音,一切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知道,虽然伯父伯母已经死了,但他们给他留下的这道无形的屏障还在。
不知愁停留了片刻,歪头道:“居然也不在。”
他关上柜门,又在屋里转了转,到门口去问手下有没有发现,得到的答案是没有找到人。
他叹口气:“还真没有啊。看来八成是已经跑了。”
话虽这么说,他却依然不紧不慢地在屋子里转着圈,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过了一会儿,他在摔碎的粗瓷瓶边坐下来,将细长手指在锋利的碎瓷片上轻轻一划,鲜红血珠渗了出来。
他自言自语道:“反正也没什么事,就用用血灵好了。”
他轻轻一挤,血就落在地上,融入那一串已经凝固的血迹里。
不知愁闭上眼睛,整个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半晌之后,沈妄生听见他低低地轻笑一声:“竟然是他?”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
眼前骤然一花。
舟向月猝不及防地栽倒在地,心脏剧烈跳动,鼻尖似乎依然萦绕着血腥味。
他闭上眼,稳了稳呼吸。
他在沈妄生的记忆里沉浸太久,几乎与他共通了情感,所以一时有点缓不过来。
舟向月伸手到胸前,摸到了那枚沈妄生的子辰佩。
此时的翡翠不再发烫,摸起来温润而清凉。
待到心跳平稳后,他站起身来,环视四周。
这是一片破败不堪的房屋和院子,和沈妄生记忆里伯父伯母的住处一模一样。
只是这里荒废已久,显然早就已经无人居住。
碎裂的玻璃上蒙着厚厚的灰尘,
房子和院落内外覆盖着枯萎的黑色植物,如同烧焦一般狰狞可怖。
在这个地方,沈妄生的记忆就到此为止了。
此时,大部分境客正躲在坎城的城门口附近,心惊胆战地看着头顶越聚越多的白蝴蝶窃窃私语。
“这个魇境也太难了吧……虽然是没什么到处出没的鬼啊怪啊的,但人这么多,谁知道到底怎么找境主啊!”
“所以找来找去,也就只有黑衣女鬼这一个明显的目标了。境主就是她吧对吧?所以我们杀掉她就行了?”
“可是她也太强了,你没看她之前动动手指就杀掉了姜大鸿?”
“是啊,根本没法杀掉她,我们差太远了!”
“呜呜呜,我为什么要主动报名来这个魇境啊……当初我还想着限定要入门一年内的境客,这个魇境应该不会那么难,没想到其实就是为了卡难度啊!如果有境客榜前五十的大佬过来,应该还是有可能杀掉黑衣女鬼的吧?”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惊呼起来:“看那里看那里!他是要去送死吗?”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一个年轻人竟然提着刀,走向黑衣女鬼即将走过来的必经之路上。
“这是谁啊?气场这么足,像是大佬来着。”
“怎么可能是大佬!入门一年的能是大佬?做梦呢你。”
“这个人我认识,不是无赦道的吗?救命,他旁边那个断指阿毛也比他厉害啊!这是要上去做炮灰吗?”
众人忽然噤声。
因为那个黑衣女鬼的身影出现在了小路尽头。
那个年轻人竟提刀就直接冲了上去。
所有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两道身影居然真的战在了一处,均快如闪电。
但也因为动作太快,根本没人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战斗就结束了。
女鬼的身影居然消失了。
司马博闻喜出望外,连滚带爬地跑过去:“道主道主,是不是成了!”
李黔骨惊疑未定地收起刀,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无赦道令牌——
奇怪,他其实还没怎么打呢,刚感觉到女鬼身上扑面而来的恐怖杀意,她的刀就挑中了自己身上的这块无赦道令牌。
然后,她居然就消失了!
就像哗啦啦给他放水一样。
司马博闻还在喜气洋洋地恭喜他:“……我说的没错吧?那些蝴蝶身上掉下来的亮粉被我们吸进去,其实会像被蝴蝶咬一样种下种子,随着时间推移或者被女鬼催化,会长出藤蔓,而且会致命。但只要提前被蝴蝶咬一口,就可以解了!只要跟女鬼打就行。”
众人此时都围了过来,惊叹羡慕地想来抱大佬的大腿。
“大佬好厉害!不知道大佬是……”
司马博闻洋洋得意道:“各位,这位就是无赦道的李道主啊!”
众人大为惊诧,纷纷向大佬献殷勤。
怪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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