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来的几个苔民全程无视他惊恐的求饶,只对彼此说话。
“烦死了,居然还要凌晨加班。”
“那个食客加了钱,让我们提前炮制这一棵。”
“加钱也是给唐老板的,我们啥也没有。”
“那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们只是苔藓,没有那个当老板的命。”
钱多听得心惊肉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之前已经听说了,他们作为药骨,对应的“食客”都是与他们有关系的长辈——他的食客就是秦鹤眠。
秦鹤眠是他的亲生父亲,虽然他一直都和父亲有些疏远,但两人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不可能,父亲不可能会真的这样对他……
他几乎不敢细想,拼命地挣扎着,却敌不过苔民的力气,被紧紧捆起来动弹不得,胸前衣服上割开一道小口,正好露出心口的位置。
“你捆好了没有?得绑紧一点,不能有挣扎的空间。”
“好了好了,这就吊起来。”
“蛊虫准备好了吗?好了我就准备下刀了。一割开就赶紧塞进去,别让蛊虫跑了。”
“别忘了先消毒,药骨的命脆得很,别一不小心弄死了。加班没加钱,死了你还要赔钱呢。”
“……草!”
钱多哆嗦着看到眼前的苔民一手拿着把锋利无比的细小管刃,另一只手在他心口涂抹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他终于忍不住失声惨叫起来:“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不是我!肯定有哪里弄错了,求求你们等一等,再去问一下……”
一团布猛地塞进他嘴里:“省省力气,别晕过去了。这还没开始呢,还有你受的。”
拿着刀的那个苔民也点点头,一脸不耐烦:“放心,死不了。等炮制完了之后,会让你忘掉的。毕竟还要持续收割,不能割一茬就枯萎了。”
钱多呜呜挣扎着,眼泪夺眶而出,惊恐万分地看着那把刀向他的胸口刺了进去——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等等。”
几个苔民都转过身去,看到那是一个戴着笑脸面具的云上客,怀里还抱着一个昏迷的药骨。
那人毫不见外地走进来,开口就说:“换一个药骨。”
“啊?”几个苔民齐齐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拿刀的苔民是他们几个的组长,开口问道:“你是谁啊?”
“不认识我了?”那个云上客说,“我就是这一单的单主啊,是我让你们提前处理药骨的。”
钱多猛地松了一口气,泪流满面。
果然,父亲不会这样对他的……他至少还不会对他这么绝情……
但这并不是父亲的声音,而是个陌生的声音。
难道说他们不仅戴了面具,连声音也变了?
当然,也可能是父亲派了别人过来。
“呃,原来是你……”
几个苔民的语气顿时变了变。
那个客人却极为上道:“麻烦几位师傅了。给你们加钱。”
一听说加钱,几位被迫加班的打工人顿时笑逐颜开:“行行行没问题,包您满意!”
这时,钱多突然看清了那人怀里那个将要换下他的药骨的脸。
钱多心中一慌,失声道:“不能换他!”
“怎么了?”那个云上客转过头看他,饶有兴趣道,“你想自己上?”
钱多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翕张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那是舟倾。
他救过自己,而自己的家族还亏欠他……
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个理由在父亲那里绝对站不住脚。
在家族里用药骨的人,大概率就是他的父亲。而且他要是知道自己的想法,只会厌弃而鄙夷地看着他:“妇人之仁,真是不配做我的儿子。”
那几个苔民催促道:“贵客,不是我们催您,只是炮制药骨是需要时间的,不能误了时辰……”
云上客点点头,把他怀里的药骨递给他们:“理解理解,几位继续。”
“不要用他!”钱多声音嘶哑,眼泪汹涌而出,“用我吧……”
他满脸绝望,牙关打颤,却依然说出了这句话。
几个苔民还没反应,那位云上客嗤笑一声:“大人出钱,没有小孩子说话的份。”
他走到钱多面前,似乎和他对视了一眼,但钱多哭得视线模糊,看不清他的眼睛。
下一刻,他后颈被贴了张符,顿时昏了过去。
再醒来就被塞在了这个柜子里,依然被绑着、堵着嘴。
他不明情况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听清外面付一笑几人的声音,才赶紧用身体撞门,被他们救了出来。
听完他讲的经过,乔青云皱眉道:“所以,是秦鹤眠偷走了舟倾?他还有这么大能耐?”
郁归尘沉思不语。
祝雪拥看了一遍祭坛上的文字,“原来是这样。药骨用血,这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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