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竟然没有锁,一下子就被推开了。
司马博闻下意识向门里看去,结果第一眼就被吓得寒毛直竖,倒退了一步——
就在他面前,一个黑影站在缓缓打开的门后,仿佛正等着他们。
光线从打开的门落进去,逐渐照亮了这个矮小的黑影。
这是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身上穿着梅面陇寨子风格的黑蓝绣花衣裙,但衣裙有些破旧。
随着门缓缓打开,她抬起头来,形状美丽的眼眶里露出一对玻璃一般无机质的浅银灰色,目光中并没有焦距。
原来这个小女孩是一个瞎子。
舟向月:“这……”
刚说出一个字,小女孩就打断他的话:“你们来了。”
紧接着,她转身就走:“进来吧。记得关门,不然那些东西会从门口进来。”
这两句话的口气有些奇怪,就好像他们认识,而她原本就打算在门口等他们。
舟向月心里泛起一丝疑惑。这种疑惑不仅来自于小女孩的奇怪态度,也来自他心里一种隐隐的感觉——
他总觉得,这个小女孩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就好像他真的在哪里见过她。
因果
小女孩看不见,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走得轻车熟路,反而是后面两人只能在一片昏暗中隐约看见周围东西的影子,走得很是小心。
这幢屋子很小也很破,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或许是因为这里生活的主人是一个盲人的缘故。
房子里并没有别人。
这么年幼的小女孩一个人住在这里,令人莫名感觉有几分诡异。
司马博闻隐约能听见背后门上似乎有令人牙酸的刮擦声,让他忍不住联想到,这大概是浓雾中那些恐怖的头发正在木门上搔刮,或许会从门缝里钻进来……
这个联想让他一个哆嗦,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然而屋子里实在太暗了,他什么也看不清。
“你们要点灯吗?”
小女孩的声音忽然从司马博闻侧后方传来,吓得他低低惊叫一声:“啊!”
这里太暗了,他甚至没有看见小女孩是什么时候折返到了他身后。
……总感觉这个小女孩阴郁得鬼气森森的,吓人。
小女孩虽然问了这么一句,但并没有等他们回答,径自点起了灯。
只听轻微的“嚓”的一声,跳跃的惨红色火光从小女孩手中的灯上投出来,将周围的一切映得更加鬼影幢幢。
司马博闻因为刚才被吓得叫了一声,感觉实在有些尴尬,便轻咳一声:“小姑娘,多谢你救我们……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忽然抬起头,“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灯火晃动的暗红光芒将她没有焦距的双眼映得格外瘆人,如同两颗安进活人眼眶的玻璃珠。
她的声音幽深阴沉:“原来你们是落花客。”
这一幕景象和她的嗓音都太过阴森,司马博闻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理智,才没有惨叫着转身抱住他刚结识的好兄弟。
在这么诡异的深夜身处这个小女孩家中,舟向月和司马博闻都不约而同地觉得这大概不是一个好时机,去追问落花客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女孩就那样沉默地拿着灯站在原地,半晌之后才幽幽道:“我叫阿难。”
司马博闻一开始还以为是阿南,但看见小女孩手指在空气中划了几道,这才认出来原来是难过的难。
他心想,这名字起的……
舟向月也松了口气。
虽然这小姑娘阿难一副古怪又阴郁的样子,而且对他们的态度很奇怪,但既然回答了问题,就说明对他们起码暂时没什么敌意。
阿难把灯往他手里一塞,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她走到旁边的一扇门旁,打开门:“你们的东西还在里面。”
还有他们的东西?
两人从门口一看,发现那扇门里的小房间墙边摆着两个包袱。
阿难一句废话也没有:“我睡了。”
走出两步后,她又头也不回道:“外面快要下雪了,不要出门。”
说完,她就径自进了另一个小屋子里,反手关上门,门后传来“咔哒”一声落锁的声音。
似乎真是去睡觉了。
司马博闻心有余悸地呼出一口气,对舟向月道:“我怎么觉得这小姑娘好……”好恐怖。
舟向月一拍他肩膀,压低声音道:“眼睛天生看不见的人,听力通常都很敏锐。”
司马博闻瞬间噤声。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那个阿难说有他们东西的屋子,舟向月把灯找地方挂了起来,他们这才开始压低声音交谈。
司马博闻道:“青弟,你觉得落花客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我问了一嘴她的名字,她就知道我们是落花客了?”
舟向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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